万枯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看难过的沧水,沉默了一阵后仍有些不解低声问了句:“你不是说很他么?如今他死了,你又为何这么难过?”
“我是恨他,可是……”沧水忽然停下,转而抬起头看向万枯,“你根本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
最终万枯还是将沧水和司澜一同收进了伏魔袋中,静待灰飞烟灭。司澜如今已经没了神脉,什么也不是,更无法入轮回,投胎转世。如此结果,也许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也不算坏。
万枯一回头便看见婴离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身形一顿,不知为什么恍惚之间他觉得这番场景无比的熟悉。
片刻停顿后万枯还是朝他走了过去,“醒了?”
婴离脖子上本就有伤后来在沙漠旋涡中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司澜大人来了之后沙漠重归平静,万枯便先将婴离脖子里那三根银针慢慢取出,所幸针上五毒,不过银针插得较深,万枯动作不敢过猛,因为他不确定昏过去的婴离是否能感知到痛。
婴离没有回答,还是一味的看着他,万枯眼神落在他的脖子上,又道:“你的伤口在流血……”
“你把我当什么?”婴离突然的质问打断了万枯的话。
“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我想知道这么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过可以信任的人,可以依赖的人?或者把我真正当做你的徒弟,哪怕一瞬间……你都没有。”
……
“灵匙比我重要,释空的一副画也比我重要,甚至连火鹤那种怪物他体内的一颗魔生丸都比我重要,让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它打入我的体内,就是为了不让香雪兰夺走它。万枯,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魔生丸是极罕见之物,其蕴含的能力与力量无穷……”
“我喜欢你。”
万枯尝试着解释,却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愣了愣,“你说什么?”
“师父,我说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的位置?”
“没有。”万枯回答得不假思索,眼睛却一直盯着婴离的脸,“你怎么了?因为时间长了些你就忘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了?”
“哈……”婴离苦笑道:“我怎么敢忘,我怎么敢。我只是没想到遥远的沙城竟这么快就到了。”
万枯刚刚开口正欲说话,却不想一口血竟突然漾了上来,婴离见状不但不惊讶,反而笑了起来。
“看来你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了啊……”
“……你?”
“对,下毒的人就是我。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可以告诉你,那毒就是我经常给你吃的百灵丹。”
此时的婴离平静又镇定:“百灵丹毒性不烈且潜伏期长,我从前经常以安神为由让你服下他,这些年那毒便慢慢地在你身体里积攒然后生根发芽,这也是那次在沧澜阁你毒性突发的原因。后来我又以百灵丹做解药让你服下,其实表面好像是解了你的毒其实反而是加重了你体内的毒。百灵丹乃是我亲手炼制,唯一的解药就是我的血。”
万枯失笑,自己竟有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他此时只觉得胸口憋闷难忍,话也说不完全。
“怎么,你是不是没想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那毒性发作起来一阵一阵的,此时痛感稍弱,万枯突然说道:“尽管如此,现在我依然可以轻易的杀了你,杀你对我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婴离不屑道:“这个时候还要逞能吗?”
万枯擦了擦嘴角不断溢出的血,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无比冷血的笑容,“不过在那之前,我让你死个明白。”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
婴离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万枯继续道:“你是静山那对蛇妖之子,你就是赤胆灵蛇,你要找的仇人就是我。这些,我统统都知道。”
胸口又感觉一阵气血翻涌,万枯用力咽下想要溢出的血,“我不过就是为了灵匙,才耍了你这么久。”
“尽管如此你知道我为何还要将缚灵结给与你做贴身法器?哈……你用了这么久都认不出来那是什么麽?”
婴离无法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缚灵结。
“那是我将那对蛇妖杀死以后扒下他们的皮抽出他们的筋而做成的法器,你不是很喜欢的么?用起来不是很顺手么?当年斩杀蛇妖那晚你就躲在树后,竟没看到这样的场面吗?那真是可惜啊……”
说到此处,万枯没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婴离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中带着泪,“果然是捕妖人,不愧是捕妖人。原来这么多年我不过都是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的戏演得可真好啊。”
“呵……”万枯嘴角轻抿,“不只是我。你,我,我们都在演戏不是么?你我二人各怀心思,这么多年的‘相伴’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各取所需罢了,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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