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寅时,两人回来了,还带着有些腼腆的穆由方。穆由方中规中矩的向赤瞳和空清问好,空清和赤瞳有些莫名。怎地几个月不见就如此生分了?
空清看着穆由方衣着单薄,面容苍白,鼻子和脸都被冻红了,赶紧把他招过来,让他烤火。穆由方刚开始有些生疏,喝了杯暖茶之后感觉大家都没变,就放开了来。
空清看着屋内加上自己一共五个人,怎地只有自己和穆由方如此畏寒,他们三人穿的都是秋季的单衣,不过就加了一件不薄不厚的外衣,丝毫不畏寒。就是出去外面走上一圈也不曾见他们加过衣裳,难道真的不冷么?特别是南冥,小小年纪玩的又疯,整日都是在外面晃悠,天寒地冻的他们怎么就不冷呢?
空清回想,南冥平时的种种举动也不似平常人家的孩童,他无惧无畏,天真单纯,心性好动却也心思缜密,不似青墨的神经大条,就凭这一点以后经过时间的洗礼,他会比青墨强很多。
对于青墨和赤瞳,空清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老方丈生前云游四海,曾说过很多奇人异事给他们听,一些是民间流传的,一些是老方丈自己亲身经历的。空清心中明了,当即看破不说破,相遇即是缘分,何况他们都相处了这么久,想来缘分不浅。
趁着天还未大黑,两人将穆由方送回来以后,就去山中狩猎,没一会就拖了一只死透了的狍子回来。冬季的寒冷让他们比秋季的凉爽还要更喜欢吃肉。
天寒水冷,冻手冻脚。青墨丝毫不畏冷冻,蹲在河边清理狍子肉。给他打灯笼照明的南冥安安静静的给他打着灯笼没有说话,他自己倒是闲不住了,随口问道:“南冥,你不是属蛇么,都冬季了,怎么不见你冬眠的?”
南冥泰然自若:“我都睡了上千年了,还有什么好冬眠的,难道要继续浪费时间和生命?”
青墨被他说笑了:“哈哈哈,有道理,睡了上千年,你也是挺厉害的。”
“你以为我想啊!自娘亲死了之后,就我一个人呆在那里面,阴暗干燥,寒冷冰凉,空无一物。也幸而是一直在睡,否则迟早都得崩溃。”南冥扁扁嘴,除了娘亲,那可不是一段好的记忆。
青墨不解:“你娘走的很仓卒吗?怎么没来得及把你放出来就死了呢?”。
南冥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他记得娘亲虽然是一直病着,但她死的确实不仓促。病了这么些时日,也不见她医治,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她病着的这些日子也一直陪着自己,却并不曾跟自己说过关于外界的任何事情,只是这样静静的陪着自己,然后就静静的死去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你娘亲是故意不让你出去的?”青墨瞠目结舌。
“不知道,娘亲没说。”南冥神情萎靡,也是有些不懂。
青墨拍了拍南冥的肩膀,安慰道:“乐观点,也许她是为了保护你呢。你看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嫡系亲人,我还不是好好的。”青墨语气轻松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啊,所以放心吧,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还是会照顾你一二的。”
南冥突然没了心思和他调笑,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青墨见此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又不懂得该如何挽回话题或是逗他开心。只得悻悻作罢,不尴不尬的也不再说话了。
寒冬的夜,除了冷风嗖嗖就是秃了的光树杆在簌簌作响了。五人围在厨房里面烤肉吃,赤瞳特意把大腿骨留了下来,熬了一锅大骨汤,想着明日做早膳和热汤喝。
青墨知道南冥心情不好,又是自己惹的,心下有些过意去,特意挖多了自己几坛子的酒出来慰劳南冥。
青墨说喝酒能解忧愁,南冥心下难受毫不犹豫的灌了很多酒。他第一次喝酒不胜酒力,喝的又猛没一会就喝醉了。青墨送完南冥回房,自己坐在来继续吃。
空清问道:“你是不是招惹他了,他怎么和你回来之后就愁眉苦眼的?”
“他这是想娘亲了。”青墨端起碗仰头喝酒,掩盖了自己闪烁的眼神。如若不是他多话,南冥也不会深思其中的原因而愁眉不展,说到底还是他的不对。
“无缘无故怎么会想娘亲,肯定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空清一样就看穿了青墨躲避的小心思,一语戳穿。
“......”青墨翻了个白眼,算是默认了。
穆由方很有眼色的将他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又给他倒酒又给他递肉的。
赤瞳不爱管这些事,因此没有吭声。当初愿意留下南冥也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们妖的一生曲折漫长,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修行在个人,着实不必插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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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已是腊月来临。风刀霜剑,冰雪严寒。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院子里、光秃秃的树干上,还有山峰上。大地一片雪白,整个人间都被包裹在这银白色里面,纯洁美好,闪闪发光。
穆家村的人,寒冬难捱,饥不果腹。每当天气还算好的时候,青墨和南冥就会去山中搜寻受伤挣扎的猎物,确定他们无法自愈的时候就会给山下穆家村的人们送去。有了青墨和南冥的帮助穆家村的人,对于这寒冷的冬季总算是看到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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