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夌停了良久,不见周礼桓回应,他愤而回头,发现正周礼桓一脸淡然地看着某个地方,他顺着周礼桓的视线,看着两个人紧紧握着的手。
温苏夌一把甩开周礼桓,吼道:“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周礼桓拉着温苏夌靠在一旁的树边坐下,道:“累了,歇一会儿。”
温苏夌:“……”忍了一会儿,终于爆发了,蹦起来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是不是御太医的死活根本不值得你关心!你怎么可以这样!”
周礼桓看着他,道:“我信你。”
温苏夌胸膛起伏不定,后背都气疼了,瞪着眼睛看着周礼桓。
“陛下,白楼大人,潜逃者厉司已归案。丞相大人已在刑部相候。”
此时,十亲侍小九忽然出现,禀道。
温苏夌看着小九,一愣,问道:“抓住了?吴黥呢?”
小九道:“已率侍卫队归位。”
温苏夌事先已跟王量言明一切,此刻厉司归案,刑部一审,与温苏夌所言果然没有多大出入。王量捻着须,便颇为满意,开始觉得温苏夌或许挺靠谱也说不定。
然而这一点点对温苏夌的肯定在他带着周礼桓黑不溜秋地走进刑部后就幻灭了。
王量气得吹胡子瞪眼:“简直胡闹!”王量苦口婆心,“他不懂规矩,但是陛下你怎可也跟着胡闹?堂堂我岚邑国君,穿成如此德行,传出去我岚邑颜面何在!”
于是那天晚上王量就当着众人的面借题发挥,从横向到纵向将周礼桓狠狠教育了一顿。把众官员侍卫听得战战兢兢,把温苏夌听得却是通体舒畅。
一个时辰后,二人走出刑部。如沐春风的温苏夌被人叫住。
他一回头,后面灰溜溜跪了几十人,正是他的侍卫队。温苏夌道:“吴黥,怎么了?”
吴黥道:“陛下,大人,属下等办事不力,还要劳十亲侍出手,特此请罪。”
温苏夌皱眉,走过去,让众人起身,道:“你说什么?”
吴黥道:“大人,属下等受令赶往抓捕厉司,中了厉司的调虎离山之计。幸得十亲侍提点。”
周礼桓道:“无碍,退下吧。”
侍卫队领命退下。
温苏夌看向周礼桓。他忽然发觉,与周礼桓一起,他永远都是后知后觉,又自作聪明的那一个。他说:“你让十亲侍去抓厉司?你早便知道真凶是厉司?”
周礼桓道:“不错。”
温苏夌深呼吸:“所以,要斩御痕只是做戏?做给谁看?”
周礼桓看着他,道:“白楼,你说我岚邑会有倾覆之劫,你会助我守住岚邑,然而,你为何,见了我就要逃为何不愿意留在宫中?我不这么做,你怎么会留在我身边?”
温苏夌讥笑,道:“原来如此。斩御痕,是算准了我会受你威胁留在你身边。”
随意定人生死,原来只是为了把他引回去。如此说来,兜兜转转,再回归终点,竟然还是为了卫修。温苏夌深觉可笑。
周礼桓道:“你很生气么?”
温苏夌冷冷道:“周礼桓,不要觉得大家都该围着你和你的男宠转!你们高人一等么?呵,是,你是岚邑天子,九五至尊。是高人一等。但是,没有了百姓,你又算什么?所以,别把别人不当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周礼桓看着温苏夌渐行渐远,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他喃喃地道:“你很生气么?留在我身边,让你如此生气么……”
——*——
下朝,众臣出了金銮殿。
走至幷玄门处,温苏夌正有模有样地领着一群侍卫巡逻,见了朝廷众官员,温苏夌扬手,众侍卫停下,规规矩矩地行礼。
王量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见温苏夌往这边望过来,忙仰着下巴,绷着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温苏夌却大踏步往他冲过去,喊:“大人!丞相大人!”
王量清咳一声,停下,仰着下巴看他:“何事喧哗?”
温苏夌道:“大人,我找不到御太医,圣旨已下,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御太医看来是不愿意听诏回宫复职,如何是好?”
王量捻了捻须,道:“此番也是陛下自作自受了。”
温苏夌道:“大人所言极是。”
王量道:“待老夫想想办法。”
温苏夌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魔执灵君给他的书递给王量,道:“这个是给您的,我走了。”
王量看了看书,道:“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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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苏夌心想御痕不愿意回宫复职,肯定是让周礼桓伤了心,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和周礼桓冷战了五天之后,他又跑去找周礼桓了。
他说:“周礼桓,你赎罪的时候到了。”
周礼桓便看着他:“要孤赎什么罪?”
温苏夌仰着下巴:“你伤了御太医的心,为了你的岚邑,赶紧张皇榜道歉把人请回来啊。”
周礼桓看着他,良久,哼笑一声:“孤堂堂岚邑天子,为何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御痕兴师动众?他不愿意回来,我岚邑,难不成便无人可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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