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_溪鱼游渊【完结+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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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玉道:“你在我身边待了整整两年,我要杀你,何须金线蛊?”

  红樱不敢置信地看向南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身形摇摇欲坠。

  南玉道:“你真当我一直对你身份一无所知?真当我不知我初到南疆的三个月为何会变成哑巴?我留着你,不过是因为我当年没有把握杀了你。红雀,你演戏演得太真,把自己也骗进去了吗?”他话音落下,不欲再与这女人废话,直接从红雀身边绕开,冲向她身后的马车。

  红雀欲要再拦,却感到浑身剧痛,她疼得站不住,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黑血,却还是死死盯着南玉背影,声音嘶哑地喊道:“小少爷,你一心想为南家报仇,可知南家不过是个笑话?”

  她话音刚落,体内的剧痛便停止了,可是她的小少爷既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看一看她是否还活着。红雀趴在地上,手指用力拽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泛白的指节死死抵住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嘶声而笑。她的泪和血混在一起,滴到地上,晕湿了一小片泥土。

  婉娘看见这边情景,欲要抽身来拦南玉,却被九娘挥刀逼退。同为女人,九娘刀势却既沉且狠,完全克制住了婉娘。

  南玉已经撩开那辆马车车帘,跨了上去。

  顾凉月笑道:“好久不见……南少。”最后二字被他念得轻巧玩味,听得南玉皱了一下眉头。外面刀剑相交声接连不断,不时传来惨叫,可是顾凉月坐在这里,仍然握着他那本书,没有任何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南玉目光扫过车厢内的三人,最后停留在了顾凉月身上,说道:“如此激烈的刀剑声,却没有惊马,用战马拉车……明月楼的手,比我想象中伸得还要长。”

  顾凉月道:“南少说笑了,只是一些受过训练的劣马罢了。”

  南玉没理会他的反驳,直说道:“我要带远山和易居走。”

  顾凉月道:“南少也看见了,我可没绑住这二人手脚,他们想走,随时都可以。原本我留着这二位做客,也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得一个跟你好好聊一聊的机会。”他温柔一笑,对南玉道,“你真的跟你母亲很像,我上次见到你后,回去查了资料,才发现你是当年南家的孩子。”

  南玉听他胡扯,冷淡问道:“那又如何?”

  顾凉月道:“我知你心中已认定明月楼为当年覆灭南家的凶手,不过此事另有隐情,若有机会,请来曜国平川一叙。你的母亲一直在那里等你,红雀其实是你母亲的人,她们一直都只想保护你。”

  南玉沉默片刻,对江舍道:“易居,带远山离开。”自己在顾凉月对面坐下。

  江舍目光在顾凉月与南玉之间来回打转,神情担忧,张口欲言,却被严峰抬手按住了他肩膀。他回过头去,看见严峰对他摇了摇头。严峰低声说道:“我们走。”

  江舍只好闭上嘴巴,背上严峰,跳出车厢离去。

  南玉眉眼低垂,抚摸着手中蛊笛,开口道:“我们第一次相见,在你的画舫上,我扮作女儿身,跳了祈神舞,你对我起了疑心;我们第二次相见,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可你留下了严峰,放走了我;第三次我们相见,也就是此刻,你对我说,希望我去曜国,因为我的母亲在曜国的都城?”南玉话语一顿,道,“月楼主,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前后矛盾吗?”

  顾凉月道:“还未来得及告诉南少,我姓顾,名凉月,字平波,月涟漪只是我的化名。我之前没有留下你,是因为我并不希望你回到曜国。”

  “回?”南玉抓住这个字眼,冷笑了一声,道,“顾楼主多虑了,我的母亲早在七年前就死了,我对那个女人是谁并不感兴趣,对曾经的南家跟曜国究竟有什么关系也不感兴趣。我原以为你有什么招数在等着我,却原来只有几句胡言乱语。”他扬声向车外喊道:“九娘!”

  九娘撩开车帘,在车门处坐下,用裙角擦干净了刀上的鲜血。她干脆利落地收刀入鞘,问道:“完了吗?”

  南玉答道:“结束了。”

  九娘这才回过头来,看了车厢内一眼,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像猫儿一样,狡黠又神秘,她眼睛里流动着星屑一般的细碎微光,明显是在刀锋饮血后感受到了微醺一般的快感,心情正好。可被她盯住的顾凉月,却下意识地坐直,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九娘盯着他舔了舔唇,笑得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犬牙,她说:“十一是我南疆的巫,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拦你的,可就不止一个八方衙了。”

  九娘说完转头,对南玉道:“我们走吧。”

  南玉点了头。

  至于今夜八方衙能不能留下顾凉月,那就是严衡的事了。

  严峰作为伤员分到了一顶单独的帐篷,南玉走进去时,江舍正在与严峰低声谈话,二人在他进来后就住了口。江舍起身对严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表哥。”

  严峰应道:“好。”

  江舍走过南玉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今日多谢。”

  南玉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在意。

  江舍出去了。

  严峰看南玉站在原地,并不走过来,笑着问他:“怎么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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