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把削好的兔子苹果推到陆吾面前,道:“那我叫你猫兄弟好了。”
陆吾:“……”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又好像哪里都对的样子。
维克多已经开始吃了,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细嚼慢咽,吃东西时绝不说话。吃完两枚兔子苹果,维克多用纸巾擦了擦嘴,看着陆吾面前的苹果,关切道:“你怎么没吃?是不合胃口吗?”
陆吾没说话。
维克多低头看了看苹果,又抬头看了看狸花猫。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我忘了猫的嘴巴小。”
于是维克多提起刀,把苹果切成了猫咪适合入口的大小,可惜好好的兔子苹果变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陆吾:“……”
陆吾:“谢谢。”他低头吃苹果,心说,看来维克多的确是路易的父亲没错了,这手切东西的刀工一看就是一家人。
维克多看了一会儿陆吾勤勤恳恳地吃苹果,忽然说:“猫兄弟,平时小路易吃奶酪吗?”
陆吾摇头:“不吃。”家里囤了一堆奶酪,全到路光庭肚子团聚去了。
维克多嗅了嗅,直直地来到冷藏柜边,从里面拿出了一袋奶酪。陆吾吃完盘子里的苹果,抬头望向厨房。
路易家的厨房是开放式,和客厅一体,中间只用中岛隔开。
中岛正中放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了几枝玫瑰,已经凋零殆尽,变成了枯败的深棕。维克多把奶酪丢到中岛上,顺手拨了拨花瓣:“待会儿换几朵新鲜的。”
他把厨房好好视察了一遍,看着空荡荡的冰箱,痛心疾首道:“路易平时都不照顾自己吗?只有奶酪。”
陆吾跑到中岛上蹲着,闻了一下奶酪,一股温和香醇的奶味扑面而来。听见维克多的话,他默默想,因为面包培根今天早上都被吃完了。
“你也要吃?”维克多一转身,便看见陆吾在奶酪旁边蹲着。
“奶酪就要配红酒,”不等陆吾说话,维克多又挪了地方,从酒柜上拿下一瓶红酒,“你能喝酒吗?”
陆吾点头。
维克多便拿了两个高脚杯,取了一种奶酪切成块,倒上一杯红酒,放在陆吾面前,示意他:“尝尝。”
陆吾盯着高脚杯中透明的橘红色液体,一动不动。
他闻到了一股陈年的酒香,他的鼻子告诉他,眼前一定是陈年佳酿,可惜高脚杯对他这只大猫咪来说,挑战难度太大,他脑袋都没法塞到被子里去。
于是他抬头:“喵。”
维克多一拍脑袋,愧疚道:“我又忘记你喝不到。”
他把红酒倒进一个浅口小碗中,让陆吾得以品尝这难得的美酒佳酿。陆吾喝了几口红酒,咂咂嘴,味道确实醇厚,他又用爪子刨下一小颗奶酪,舌头一卷,就把奶酪吃进嘴里。
他就这么一口的工夫,那边的维克多已经干掉一盘子的奶酪,至于红酒,一口没动。
陆吾雪白的胡须颤了颤,无言以对。
路易不吃奶酪,对牛奶乃至任何奶制品都是敬而远之,他爹却深深地热爱着奶酪,一盘奶酪两三秒的工夫就全进了他肚子。
填饱肚子,维克多把碗筷收拾好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陆吾蹲在中岛上,看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但活动范围始终在客厅厨房,对路易的卧室、书房似乎丝毫不感兴趣。
维克多在绕着客厅走了几圈,突然道:“去学校找找路易。”
维克多向来说是风就是雨,下定决心后,他便穿上鞋子准备出发。临出发前,他还特意去出发取了一个小蓝纹奶酪放进兜里。陆吾默默地盯着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与此同时,广都中学。
正值课间操,路易捧着茶杯,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校门。他只能看见菩提树深翠如盖的树冠。他想起那个白衣的僧人,若善逝所说是真,那他如今便长眠在菩提树下,这一睡便是千年。
陆吾说,他认识善逝的转世。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自己周边有谁会是善逝的转世?
不过短短两面,善逝便在他心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样风华绝代的僧人,若是转世,怎么也不可能泯然众人。有些东西是镌刻在灵魂中的,而且直觉告诉他,善逝年纪看着轻,定然也是个千百年不死的老妖怪。
他第一次见到善逝,善逝神情漠然,浑身浴血,偏偏眼神极为悲悯。
他第二次见到善逝,善逝嬉皮笑脸地与人辩论,毫不在意地自称神棍,翻脸比翻书还快。即便知道自己的未来,知道自己会屠杀凤栖寺满门,那些笑意盈盈,慈眉善目的和尚们对他恨之入骨,怨恨千年不散;知道自己葬在菩提树下,此后千年无人祭拜,就连姓名也无人知晓——
他的脸上却仍然能带着笑。
路易对这种人由衷佩服,也由衷地敬畏。
去菩提树下挖骸骨这件事,还得和陆吾合计合计。若是他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去挖,恐怕前脚铲子才下土,后脚就被逮到公安局去问话。更别说善逝的要求是要把他的骸骨焚烧成灰烬,还要与僧人的尸骨混在一起。
这样真不会让那些僧人的怨恨跟浓吗?路易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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