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此方世界好像自己就有脾气一样。”洛九江当时这样评价。
寒千岭看着他,但笑不语。
虽然免去了一番口舌解释,但枕霜流看起来更心塞了些。他阴着脸道:“你知道就好。灵蛇界也有进入圣地的名额,此次圣地十八年就开了,是个难得的机会,九江,你愿去吗?”
洛九江大喜:“多谢师父成全!”
枕霜流:“……”突然就很不想让徒弟去了!
“为了将来三年的成全,一时分开你应该能够忍得。”枕霜流郁郁道:“我们明日带你回灵蛇界,你自己安排着与你这些书院朋友们道别吧。”
洛九江一惊:“这么快?”
“对。”枕霜流阴沉道:“早计划好的。”
洛九江虽然有点不信,但也没有当面质疑师父的道理。他悻悻摸了摸自己鼻尖:“是,弟子知道了。”随即他又贼心不死地试探道:“那个,师父,能带使者一起回去吗?”
“……”枕霜流斩钉截铁,“想都别想,死了你那颗春心。”
洛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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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江本是要去找阴半死道别,正巧遇上游苏也在药峰上做客,这下倒省了他从阴半死这里离开后,再去找游苏的工夫。
一见洛九江,屋中的两人眼睛都亮了一亮,显然对昨天那件已经传得风雨满楼的“美使者听一言顿倾心,俏洛郎凭半面便夺人”的传言好奇已久。
两人之中,竟然是阴半死先开了口:“你和朱雀使,怎么回事?”
洛九江咂舌奇道:“书院消息流传太快,竟连老阴你也听闻了?”竟也有人敢和阴半死聊八卦?
他倒不觉得是游苏方才在阴半死这里做客时说的——游苏待人处事的性格放在那里,堂堂君子,绝不至于背后说人。
“我亲看见的。”阴半死淡淡道。
没想到以阴半死的性格,居然也会和书院学子一齐去凑这份迎接使者的热闹,明明他最爱清净,对这种人群喧闹之处避而不及。
也是巧了,阴半死多少年才来出门一次,就把我的八卦撞个正着。洛九江一边想着一边无奈摇头,脸上却分明带着点自豪的笑意:“那是千岭,我自幼和他一起长大,他是我今生倾心之人,我的后背,我的手足,也是我一半的性命牵系。几月前我们遇到一桩意外,彼此间失去了音讯联络——不过以后再不会了。”
看洛九江脸上仿佛放着光一样的含笑神情,游苏当即便祝福了一声。阴半死却依旧锁眉不展。
似是为了不负他一贯以来的形象,阴半死当即就给洛九江泼了一头冷水:“朱雀使美则美矣,但身上气味不对……你自己心里长数。”
游苏好奇道:“阴师兄是闻到了什么古怪药味?”
“是血味。”阴半死言简意赅道:“不是真实味道,是感觉。”
他曾经从无数人的贪婪恶意中存活下来,那种时刻伴随着朱雀使者的,几乎能够具现化的强大恶意,并不是能被真实嗅闻触碰的存在。
他能判断,靠的是自己过往丰富的血泪经验。
这个话题可不好再深入下去,洛九江忙出言打了个岔。他当即笑道:“怎么阴兄不喜欢千岭?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处得来些呢,毕竟你们两个还怪像的。”
阴半死果然注意力被立刻转开:“我们像?”
“是啊。”洛九江不怕死的笑道:“从我见阴兄的第一眼起便觉得亲切,毕竟你们都一样气质冷淡,也一样漠然无波,就连骨子里的骄傲也挺……”
其实最相似的,还是他们两个对世界都抱有仇恨的情绪,只是阴半死的敌视之意比寒千岭要淡上许多——但大家都是朋友,这样的话说来就伤人了。
洛九江只拣着听起来不痛不痒的部分讲。
“胡言乱语。”阴半死闻言直接转头传音给药峰弟子:“洛郎疯了,灌药带走。”
“别别别。”洛九江忙举手叫停,“其实也不单你一个人像千岭,阿苏也和千岭很像。”
“……”阴半死质疑道:“他们?”
游苏反而兴趣盎然地催促道:“是吗,有哪里比较像?”
“你们对外的态度很像。”说到这里洛九江连眼神都柔和下来,“虽然千岭看着不易接近,但做事时和你一样恪守礼节,俨然君子,绝不轻越雷池一步……我照顾你时能有经验,也是从小和千岭在一起呆得多了。”
游苏恍然点头:“难怪洛兄最知道怎样待我。”
阴半死无力地揉揉眉心,近乎抬杠般问道:“公仪先生也像,是不是?”
“确实像。”洛九江诚恳道。
“……”
“老阴你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们的确是像。你回忆一下,是不是千岭和公仪先生的容颜都是难得的好看?”而且还都是异种呢!
阴半死对洛九江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尽头,他屈屈手指示意洛九江倾身过来,离自己近些,然后指着窗外风景,从牙缝中气笑道:“来,你看窗外那株花,跟他像吗?”
洛九江沉默了一小会儿,似在回忆什么东西。
半息之后,他诚恳道:“这倒是不太像了,不过我曾摘过一朵形貌相似的,拿来别在他襟上……”
“……”阴半死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直接拎着洛九江后领把他扔出门去:“病入膏肓了,难看,不治,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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