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盯着我看,是从没见过这样绝色的脸孔吗?”
倘若有别人敢如此不避讳地说出这话,想必早就里里外外地被嘲笑了个遍。但这种类似于自夸自擂的形容从那两片饱满柔软的红唇中吐出,就只显得理所当然。
“那倒不是。”洛九江诚实道:“这么美的我见过,但没见过这么大的。”
“……”
可能是以前从来没见过洛九江这种类型的客人,这位美人花了三十多弹指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大”字是用来形容他的脸。
“哦?”他眼中笑意如醉,目光之中尽是一片嫣然的盈盈波光。听了洛九江的答案,他便以指作梳,将白玉般的手指顺着鬓角斜斜插入自己泼墨般的长发之中,软声问道:“公子刚刚是说……什么大?”
这简单的动作被他做来简直让人心驰神荡、想入非非。哪怕是个女人,被他这样看上一眼也宁愿上赶着回答:“我是说你魅力大。”但是好死不死,他遇上的是洛九江。
“可别再说了。刚刚大小还只能拿来烙发面饼,你再加几句就够摊煎饼了。”洛九江无奈至极地评价道,“小兄弟方不方便往后让让?给我腾个空,咱们上岸说话。”
“……”
听了洛九江的回答,美人脸上巧笑嫣然的微笑稍稍一僵,却当真按照他的意思站起身往后退了退,给洛九江留出了个站脚的地方。
“你要说什么?”
那双妩媚的桃花妙目一转不转地凝视着洛九江,认真地好像他就是世界中心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神灵。洛九江被他这种瞧法看的一愣,有点不自在地蹭了蹭鼻尖:“不会让你难做的,就是打听两句街面上都有的消息……说起来,你的名字是?”
美人脸上又浮现出了熟练的柔媚笑容,他声音宛转犹如莺啼,虽然身为男子,但嗓音之清透悦耳却丝毫不下任何歌姬:“我叫楚腰。楚腰纤细掌中轻的楚腰。”
洛九江下意识低头看了他的腰腹一眼,只觉那把蛮腰果然盈盈不足一握,做掌中舞也未必不可。
这名字起得可谓是恰如其分,但洛九江总觉得用类似的话来夸奖被缚于笼中的金丝雀实在太残忍,因此只是干巴巴地接道:“我知道了,我叫……”
“你不用说。”楚腰含笑的眼睛柔柔划过洛九江的面容:“我怕你灭我的口,更怕你编了假名来骗我。”
“……”
洛九江之前的朋友大多是些相声搭子,要是三五成群往起一聚,不温习包袱也能现场激情来一段群口相声。楚腰这种段位和类型的朋友实在不是他一贯习惯相处的对象,尽管最开始能和他过上几招,但很快滴还是在对方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行行好,咱们别这么说话。”洛九江狼狈地一抬手:“我就是想要打听打听,据说穷奇界主他……定时会广邀宾客一场,最近正是他想要办宴的时候?”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吗?”楚腰的眼睛中仿佛随时都含着两汪春泉,倘若他伤心了,那泉水就都化作氤氲的雾。
“……”洛九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个问题是问的有点不合时宜。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厨子,他不会去问一只野鸡是想被红焖还是叫花;那么同理,他向穷奇后院里的炉鼎美人打听炉鼎宴办在什么时候,似乎也有点冒犯。
但还不等他说声抱歉,楚腰就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楚腰说:“但既然说你向我问,我就什么问题都愿意回答。”
洛九江:“……”
夭寿啦!这美人能不能好好说句人话!
看着洛九江的哑然模样,楚腰掩口一笑,眉梢眼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段醉人风情。他坐回小亭里的圆石凳上,也不催洛九江的坐,只是柔软地朝他投去一个眼神。
“我都可以讲给你听,可是你想知道什么呢?”
尽管楚腰展现出一种知无不尽的态度,但洛九江并没有问得太深。一来是他和楚腰毕竟还是初次见面,交浅岂能言深,问太多了反而要把人惹翻脸;二来就是,楚腰毕竟还算是穷奇后院里的人,洛九江朝他刨根问底地要信息,或许会对他不好。
通常情况下,只要别人对洛九江客气一些,依照洛九江的性格,他也就不喜欢逼迫别人。
他问楚腰了解了一些炉鼎宴的基本情况,诸如宴席的具体时间,大概会请哪些宾客,宴会是否方便混入等等。除此之外,他还听得楚腰语焉不详地讲了两句宴席上的内容。
但就是对方只言片语里透露出的信息,其中体现出来的内容也算是淫乱异常了——至少够沉渊听一听就能再跑一回。
“谢谢。”洛九江诚恳地对楚腰说:“或许之后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不过,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防备其实是双方的,楚腰半真半假地对洛九江说怕他杀了自己,洛九江又怎么会不警惕自己下次甫一冒头,就被人当成瓮中之鳖捉了。他们两方既然都是明白人,那彼此也多少只知道,这样的交流也许只有这一次,大概不会再多了。
楚腰柔婉地打量着洛九江。不知道是由于他的炉鼎体质,还是源于他的身份问题,他看人的目光总是这样,柔情似水,爱慕中混杂着仰慕和渴慕,即使洛九江只是第一次和他见面,他也能让洛九江恍惚感觉自己是被他期盼了一生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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