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失忆了。
但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从小到大的记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有钟九离这一号人。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宋辞语气肯定。
钟九离起身往外走去,宋辞拦住了他,仰起头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着钟九离。他圆而大的瞳仁黑得像是化不开的墨,衬得有些天真无邪的稚气,而眼尾翘起的长睫却又添了几分狡黠。
“你不告诉我也行,我自己查。”
他说话的时候因为带着些怒气,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钟九离紧紧盯着他眼睛,呼吸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睫毛跟着颤了颤,并喷洒在他的脸上。
宋辞这才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得过分,他想退开,却又觉得失了气势,便强装镇定的继续说道:“你不能再关着我,不让我出去。”
钟九离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嘴唇,“会有危险。”
宋辞盯着他泛着水泽的淡色下唇,下意识的也跟着舔了舔嘴唇,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我想出去。”
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语气。
钟九离心一软,不自觉道:“好。”
宋辞楞了一下,没想到钟九离能答应得这么快。半响,他回过神,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钟九离回过神,紧接着又道:“你要出去,我跟着。”
宋辞眨巴眨巴眼,这是贴身保镖的节奏?
他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但是你出去的时候也得带上我。”
钟九离眉头一皱,重复道:“会有危险。”
宋辞摊手,“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不经过我同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钟九离轻叹一声,妥协了。
重获自由的宋辞兴奋的宣告他的第一个决定:
——他要出门买冰棍。
钟九离家里的冰箱别说冰淇淋了,连个冰块都没有,这么热的天还不能吃冰,他都要热死了。
宋辞怀里揣着满满一袋的冰棍,手上还拿着一根,一边走一边吃着,头顶上还有个大火炉烤着,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钟九离则像个尽职的保镖,走在他身侧,手里也拎着满满一袋的冰棍。
“请问桐花小学怎么走?”
这个时候,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自宋辞身后响起,他转过身,看向那声音来源。
问话的是个小男孩,他穿着蓝白的校服,背着书包,手上捏着一张纸条,神情躲闪时不时警惕的看向两人,畏畏缩缩的,好像在怕着什么一样。
宋辞见他校服有些眼熟,但是忘了在哪看过。至于这小孩口中的桐花小学,他是听都没听过,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钟九离。
钟九离,道:“前面左拐直走到尽头就是了。”
那小男孩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刚要离开,钟九离忽然道:“那里早就废弃了,你去那里干嘛?”
小男孩一愣,刚要踏出的脚停在那里,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半响他才答道:“废弃了?”
宋辞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地方马上就要拆了,平时都没什么人来,一个小学生怎么会突然跑过来?而且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就算是翘课出来玩,也用不着约到一个已经废弃的学校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小男孩神情起了变化,他咬着下唇,毅然决然的迈出了步子。
宋辞有些不安,犹豫了会还是跟上了那个小男孩,钟九离见状也跟了上去。
小男孩似乎警惕性很高,时不时回头看看,宋辞有次差点被他发现,幸好钟九离熟悉地形,拉着他钻进一条小巷里躲了起来。
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没了踪影,宋辞忙回头,看向钟九离,“走,我们去桐花小学。”
大人的脚程比小孩还是快些,加上钟九离带他走了近道,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桐花小学门口。
这所学校废弃了快有二十年,墙壁上的字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不过依稀还能看出是“弘毅致远,求是笃行”几个大字。而立着墙壁上面缺胳膊少腿的‘桐花小学’四个大字,饱受风吹雨打,生满了铁锈。
同样生满铁锈的铁门上挂着虚张声势的大锁,事实上轻轻一拉,这门就开了。
宋辞看着这堪称鬼屋的废弃小学,在这烈日当空的时候打了个寒蝉,他摸了摸手臂,四处打量起来。
这时,保安室玻璃上的报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报纸已经有二十几年了,上面刊登了几条新闻,有欧元正式启动,欧洲一体化进程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这类的国际新闻,还有腾讯公司即时通信服务开通,全国对外宣传工作会议即将召开之类的新闻。
夹在这些国事天下事之中的某个角落还有一则简单的小报道——除夕夜当晚14岁女童在桐花小学跳楼自杀。
宋辞眼皮一跳,紧接着看了下去,然而那篇报道只剩个开头,后面的部分被人撕去,留下个小窟窿。
他正奇怪的时候,那个窟窿处突然冒出一只眼睛来,宋辞吓了一跳,头发发麻,就差惊声尖叫了。
“钟,钟九离。”
他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喊着钟九离的名字,钟九离就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听到他的声音,走上前,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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