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过见鬼事件的宋辞现在格外胆小,他贴近钟九离,抓着他胳膊,忍着惧意道:“你家在哪?”
钟九离眼珠转动了一下,他抬手一指,宋辞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是一户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四周围着白墙黑瓦的围墙,从墙外能能看见院子里的银杏树。
宋辞忍不住催促道:“我们快进去吧。”
钟九离点头,朝门口走去,门竟没锁,只一推就开了。
院子里种着一棵合抱的银杏树,树干粗壮笔直,缀满绿荫,树下还有个躺椅,旁边还有一缸水池,池里盛着几株半阖的睡莲,还有几条锦鲤游荡在其中,看着模样似乎有人常住。
宋辞忍不住问道:“你平时就住这?”
钟九离摇头,向着屋里走去。
树下昂首阔步的肥麻雀啄着落下的果实,避也不避,和不怕人似的。
进了屋宋辞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下来,他蹲下来伸出手推走了肥麻雀面前的果实,还笑道:“你家这麻雀是不是太胖了飞不起来啦?”
话音刚落,那麻雀扑腾一下飞了起来,而且还飞到了他头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回走着。
“你才胖!你才飞不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宋辞呆住了,走到屋前的钟九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宋辞头上的麻雀,“安晏。”
那麻雀腾空飞起,随后又化作一少年落于地上。
他气鼓鼓的叉着手臂,看着钟九离,恶声恶气道:“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还带了个蠢货回来!”
震惊过后,宋辞缓过神来,他看看那个名叫安晏的少年,再看看钟九离,磕磕绊绊地说道:
“他,他.......”
安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吼道:“他他他什么他!”
钟九离朝他看去,言语之间带有警告之意:“安宴。”
宋辞定下神来,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捏住了安晏肉嘟嘟的脸颊。
安晏化作人形后身上是清瘦的,但是脸上还是肉乎乎的,声音也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奶气,故作凶恶的时候更像是在撒娇一样。
安晏恼怒地打开宋辞的手,化作麻雀的模样去啄他。
宋辞也不恼,笑嘻嘻的和安晏打闹着,过了会他就气鼓鼓的飞到了树上。
宋辞笑了笑,带着满腹好奇往屋里走去,走到一半想起背包里还有一包糖,翻了出来放到树下的椅子上。
他走后,小麻雀这才又飞了下来。
宋辞一进屋里,便问道:“那个小麻雀是你养的吗?”
钟九离摇头,“是我妈救回来的。”
宋辞点点头,看了眼院子,小声问道:“它是妖怪吗?”
钟九离摇头:“不是。”
宋辞一脸好奇:“那他是什么?”
钟九离停顿了一会,道:“神兽。”
“噗呲——”
进屋后,宋辞试着给宴问道打了几通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好暂时把疑惑压下。
他把目光投向四周,这屋子似乎有些年头了,不仅墙壁泛了黄,就连家具摆设也很有些年代感,看起来似乎长久无人居住,不过显然这屋子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扫一番,屋里虽然有些薄灰,倒也不算脏。
钟九离从院子里的水井打了一盆水,开始打扫起来。
宋辞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也想做些什么。钟九离下巴一抬,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在他的脸上镀成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他那本就深邃的眼睛此刻更隐入暗处,长长的睫毛也在他眼下投下两道阴影,也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坐着。”
他不冷不淡的丢下一句,把宋辞晾在原地,然后自顾自的干起活来。
宋辞尴尬的站在原地,觉得这人有些不识好歹,于是干脆坐了回去,看着钟九离干活,一开始有些不自在,之后却是看出了神。
钟九离有一幅好皮囊,动静皆成画,干活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如果只看他的脸,还以为他是在处理什么大事,然而他只是在擦着玻璃。
把屋里打扫干净了,钟九离也出了一身薄汗,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等了一会也不见出热水,也是,这热水器的年纪都快和他一般大了,早就坏了。
钟九离面无表情转身走了出去,忽然,他想起了客厅里的宋辞。
他脚步一顿,拐进了厨房,电磁炉倒是还能用,钟九离烧了几锅热水,一趟一趟的端进浴室倒进浴缸里。
宋辞以为他要洗澡,也没多想,他歪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冷清的月色,心里有些茫然,却并没有觉得多不可思议。
虽然在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他舅舅也就是宴问道,是个神棍天师。
虽然他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真当看见了,他却并没有多吃惊。
好像这些东西本来就存在,而他本来也就能看到这些东西一样。
想到这,宋辞不由又拽紧了胸口的护身符,显然宴问道是知道什么的,如果宴问道知道的话,那他爸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翻身坐了起来,从兜里摸出手机正要给宋耀泽打电话,钟九离站在浴室门口喊他,“来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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