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媚眼如丝,滑腻不堪的。
这十根娇白如葱管,是不是也攀在那疯男人身上,紧紧搂抱着。
周屹山习武多年,自恃心思坚毅,今夜却不知怎的,思绪总是旖旎淫秽,似乎心底里有个丑陋的妖物,挠开了心缝,剥开壁垒,一下一下地从那黑漆漆的细缝里漏出尖尖的爪子,刺的他胸腔里乱成一滩,泛出无尽波澜。
要是没有旁的人就好了。
周屹山听见藏匿于黑暗中的妖物在细细低语。
要是只有他和王二就好了。
在这个冷雨缠绵不绝的雨夜,周屹山的脑海中,只有他和那个叫作王二的俊美男人,赤裸着身子,淫靡地交媾,狠狠地抽插,用灼热的下体温暖彼此。
如此一来,那双清丽绝伦的眸子,定会湿漉漉地蒙着雾气,哀哀的,只望着自己,带着一丝羞怯,乞求性事的停止。
可自己是不会停止的,他要看到这男人绝望地认命,在自己的身下颤抖。
周屹山的身型摇摇欲坠,面颊火热,摸到墙边。
破烂窗户外吹入夹杂着寒雨的夜风,将他吹的有几分清醒。
更让他清醒的,是身后那个老者讥讽的话语。
“中原人最是腌臜,专出兔儿爷,勾引了我大兴国皇帝,连疯子也不放过。”
周屹山回过头来,看见那王二扶了疯汉亲亲热热坐在一处,将那疯子头颈靠在自己胸膛,玉白的颈子连着柔润的肩膀,窝成一个好看的颈窝,对出言不逊的老者莞尔一笑,眼帘低垂,不卑不亢地说道:“老爷子话里说的,勾引了皇帝,指的定是那前朝的陆冲云了”。
说到此处,王二的眼皮抬了起来,莹润的黑眸映着明黄的火光,笑嘻嘻地盯着对面的老头子,轻声道:“可我怎么听说,那陆冲云,当年是被景仁帝抢进宫里去的。”
番外~《荼蘼夜》
4.
提到景仁帝,王二身边的疯汉子口中便咕哝个不停,小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双手拉着王二的衣袖,紧张地在指间摩挲。
老者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晦暗,冷笑道:“陆冲云一个中原的奸细,抓破了脑袋也想入宫的,何来强抢一说?”
王二嘴角泛起一个不经意的苦笑,握住那疯汉的手指,捏了几下,对老者说道:“老爷子,陆冲云是中原的奸细不假,但你可知道,当年他奉命到兴国,并不是为了景仁帝。”
“哦?不是为了景仁帝?还另有其人?”老者饶有兴趣地盯着王二。
“陆冲云此人,当年是安王的门客”,王二未曾回答,墙边的周屹山倒先开了口。
老者慢慢回头看了周屹山一眼,若有所思,王二向周屹山投去一个了然的目光,口中笑道:“这位大爷倒是知道的多。”
周屹山将将冷了身子,被王二一看,脸上又有些红,假咳了几下,踱着步子走到篝火边,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子,你一个兴国人,这些事情,倒要我一个中原人来说”,说罢,周屹山坐在老者和王二中间,烤着火,余光瞄见王二正看向自己,心口便如擂鼓一般,正了正身子,对老者说道:“景仁帝在时,不愿与中原来往,联络周遭小国部落,与中原皇帝分庭抗礼,不交贡不称臣,中原皇帝可是头疼的紧,然则兴国尚武善战,加之山地崎岖易守难攻,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
老者望着篝火,一动不动,苍老的声音轻叹道:“我自是知道这些,景仁帝英明睿智,与中原周旋多年,自然成了你们皇帝的心头大患,一刻不除,只怕睡觉也难安稳。”
“这是自然,中原的皇帝拿景仁帝没办法,就把目光放到了他的弟弟,安王身上”,周屹山顿了顿,咳了几下,继而说道:“安王嘛,脑子蠢,却藏着颗狼子野心,您想想,陆冲云早前是他的门客,如今这安王造了反,是谁在背后指使?”
“可不敢说造反,那是咱们如今的德顺帝,大义灭亲,救了咱们,咱们可不能造次”,角落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老者回头对角落里笑道:“哦?你也有高见?”
“高见可不敢,我一个耍把式的,哪敢在几位爷面前卖弄”,中年男人讪笑着,抱着女儿向篝火靠了靠,暖了暖手脚,才絮絮叨叨地说道:“德顺帝不起兵,咱们老百姓要被那个姓陆的害的活不下去哩。”
“哼,德治武功,顺应天命”,老者苦笑着摇摇头,继而叹道:“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谋朝篡位,把自己的亲哥哥害死,乱臣贼子,里通外国,死不足惜。”
“哎哎哎,可不敢这么说,不敢这么说”,中年男人连连摆手,一脸的不快,抱着女儿烤火,嘴里咕哝个不停。
说到此处,篝火边的几人围坐,皆是静默。
周屹山看了看面色阴暗的老者,嘀咕个不停的中年男人,玩着辫子的小丫头,目光转而又小心翼翼地转到王二身上。
只见王二正爱怜地抱着身边昏昏欲睡的疯汉子,白生生的指尖拨开那雨后打结的湿发,细细梳理。
周屹山心中想到,如若自己是那个疯汉,该有多好。
“这么说来,那时陆冲云得以进宫”,老者抬起头,望着那疯汉子,沉声道:“倒是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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