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是楼华挑唆老楼兰王与若羌联手偷袭西北驻军,直接导致了宋霄父亲的死亡。
有野心是没错,可没脑子也只能一直昏庸下去。
若真要拿楼华和楼月比较一番,慕容澜更倾向楼月称王,楼月虽为女子,但有眼力和手段,为人处世也比楼华要玲珑的多。只可惜,成王败寇。
“既然他有这个念头,朕便成全他。”慕容澜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支着脑袋,“将这件事告知宋霄,他知道该怎么办。”他忌惮宋霄,却从未否定过他的才能,既然飞鸟未尽,良弓又何必雪藏?
宋霄第二日收到消息后的表情可想而知。
“怎么了?”君卿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凑上来。
宋霄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他看:“天子密令。”
君卿没有接,只是扫了一眼,一目十行,忍不住扶了扶额,叹道:“既想牛挤奶,又要牛不吃草,陛下这也太不厚道了。”
慕容澜裹着一身寒气回了寝殿,发现谢明珏点上了灯,正靠在床头看书:“朕吵醒你了?”
谢明珏摇摇头,没有问他大半夜出去这么久做了什么,也没资格这么问,他抬眸看了一眼仅着单衣的慕容澜:“天寒雪冷,陛下应当保重龙体。”
“爱卿是在关心朕么?”慕容澜顺势坐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书抽出,随意地翻了翻,“魏史?晚上不睡觉看这个?也不怕看坏了眼睛。”
慕容澜将书丢在一旁,捏住谢明珏的下巴,狎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魏国三百多年的历史,无论是书中记载的,还是皇室辛秘,只要你想知道,求一求朕,朕都可以讲给你听。”
求?若是换做别人倒是有可能,他与慕容澜相处了这么久,还不清楚天子为人?指不定慕容澜让他在哪求、怎么个求法。
想到这,谢明珏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陛下日理万机,不必在臣这里浪费时间,任由臣自己看书便好。”
“你怎么还是这么犟?什么时候才能乖一点呢?”慕容澜没有计较他出言顶撞自己,揉了揉那头青丝,退了一步,“若是想看书,可以去御书房或是藏书阁;若是觉得无趣,朕可以叫君相进宫陪你聊天。”
他看见谢明珏沉静的凤眸中似有星辰一点一点亮起,想要将萤火虫一般微弱的光亮拢于手心,微微感慨一声:真好哄。
可看他这副模样又觉得有些不甘,不甘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平日里待谢明珏多恶劣他心中也知晓,谢明珏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谢明奕在他脑海中的印象过于美好纯净,不像谢明珏,他可以将人踩入尘埃之中,可以任意侮辱亵玩,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舍不得。
他想与谢明珏肌肤相亲,想与他抵死缠绵,想在他身留下自己的味道和痕迹,这些渴望都不曾落到过谢明奕的身上。
慢慢掐灭所有的希望将人束缚在身边,可看到他渐渐死心时,慕容澜又难以遏制地心软了。心软,一个身为帝王本不应该产生的情感,可偏偏还是在心底扎了根。
慕容澜看着那件有些凌乱松散的里衣,视线下移,滑过微开的领口,落在露出的一小截精致的锁骨上,忍不住勾起唇角,意有所指道:“那爱卿要如何感谢朕?”
谢明珏被他盯得万分窘迫,眼中的光与烛火一同明明灭灭,最后敛眸垂首,轻声道:“……谢陛下。”
慕容澜嗤笑,没再去为难他,吻了吻他轻轻颤动的眼睫:“朕许你这件事便不会反悔,至于谢礼……等你哪天想通了朕再来索要吧。”
第十七章 重逢
宫苑生活总是枯燥乏味的,谢明珏无事可做,便整日泡在藏书阁翻阅魏国历任帝王收集的名家孤本。
御书房谢明珏是不会去的,一来慕容澜总是在那边处理政务,他不想与慕容澜有过多的接触;二来全国各地官员递上来的奏折书信都放在那,慕容澜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他深知,作为一个质子还是要避嫌的。
传讯鹰隼飞过长空,玉衡忽地落到他的身旁:“殿下。”
轻轻翻过一页十三年前的宗卷,谢明珏神色淡淡地问他:“何事?”
“岭南王和大公子已经抵达汴京了,现正在岭南王府休整。陛下让下官来问问您,需不需要同他们聚聚?”
今日才腊八,他们竟然已经到了么?谢明珏神色有些恍惚,他将宗卷合上放回原处,叹了一声:“陛下并不是这么说的吧?他的原话是什么?你且复述一遍,我受得住。”见玉衡有些为难,谢明珏自嘲地笑笑,“既然陛下想看我与岭南王、与兄长见一面,那就如他所愿。”
谢明珏拒绝九锡后的第二天,慕容澜便给了整个岭南王府一堆赏赐,其中还包括两百多名侍从奴仆。
“父王,这便是京城的岭南王府?”谢明奕下了马车,抬头望着比远在岭南的王府还要华贵的府邸,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岭南王似乎第一眼也未曾认出来,望着焕然一新的金字朱门,有些错愕。
岭南王妃冷眼旁观了片刻,将坊间有关岭南王世子与当今圣上的流言蜚语说与他们听,提醒他们谢明珏到底是用什么换得的荣华富贵。
总管元序闻风,前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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