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宫主迷迷糊糊回他个鼻音,慢条斯理的撩起眼皮看他。先前一直是心慌意乱不敢细看,后来漫不经意没有留意,这下来了个面对面,脸贴脸,看得是清清楚楚。
羲鸿正低头俯视他,一双琉璃剔透的眸子逆着光,晦涩不明,叫人辨不清眼底的深意。
任三接瞳孔陡然大了一圈,整个人‘!’的一下弹起来,期间撞上了羲鸿的下巴、闪了废腰,又是疼的‘嗷’一声,连尴尬也顾不上了,一手摸头一手揉腰。
痛!痛!痛痛痛!
我的脑袋!我的腰——
这家伙的下巴是寒铁玄石么!
小宫主疼得顿时泪眼朦胧,意难平的腹诽。
余光触及羲鸿,同样是撞到(下巴),他倒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安静的看着他,澄澈明净的眸子盛着融融笑意……任三接猛然涨红了脸,连身上的痛也顾不上,气呼呼道:“你你你、你看我做什么!?”
羲鸿静静的看着他,眼底犹带未消笑意,问他:“你还好么?”
“还不是你害得……”小宫主低声嘀嘀咕咕,又抬眼瞪他:“你之前,叫我做什么——”
羲鸿慢慢的眨了眨眼,似是踌躇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昨日……”
小宫主急吼吼打断:“什么昨日!”声音大得虚张声势,他能听见自己心口的那块肉‘怦怦’的乱跳个不停,跳得他心口有些疼了,就像被谁没注意力道抓了一把,又有点酥麻麻的。
羲鸿斟酌一番再道:“昨夜——”
任三接不假思索:“没有昨夜!”见对面的人不说话了又有几分的惴惴不安,心一横,牙一咬:“……就是那样了,又能如何,你待如何——?”说完却像是期待些什么一般,眼巴巴的看向羲鸿。
几次被抢了话头羲鸿却生不出什么气来,只觉得眼前人哪里都是可爱的,比那花妖珍藏的蜜糖还要叫人甜蜜,甜丝丝的在舌尖化开,既甜且暖泡得心口又酸又甜,软得不可思议。
任三接叫他看的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蓦地羲鸿清浅一笑,恰似冰雪初融,万物复苏,目光柔和,像是微风吹动了杨柳,垂荡的枝条触到了湖面,脉脉含情,曾只惊鸿一现的,叫任三接念念不忘的梨涡也现在了嘴角。
他听见羲鸿轻声道:“自是负责到底。”
沐沐有话说:羲鸿的意思是你既然都把我睡了,那就不能再不要我了。别看羲鸿冷冰冰的其实羲鸿特别少女,他现在大概就是度过新婚之夜的第二天早上小媳妇那种心情,又羞怯又甜蜜。
第二十章
这、这……什、什么意思?
小宫主瞪溜圆了眼,磕磕巴巴的“你你你我我我”了大半天,脸上烫得几乎要冒起热气,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憋出来,直到徐明淮敲门的时候,任三接还一直保持着这样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听见有人叩门,小宫主才如梦初醒,‘腾’的弹了起来,这次没有再撞到了,僵直着腰杆,上看屋梁下看地缝,就是不敢再瞧一瞧羲鸿,欲盖弥彰的挠了挠红通通的脸,垂了下眼睫:“啊!我去开门——”
然后又飘飘然的下了塌,开了门,开门之前突然狠狠的拧了一下自己侧腰软肉,才猛然清醒过来,顶着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眼泪汪汪的去把屏风拉扯过来,挡住了里头的羲鸿,又探了头冲他说了声“等我回来。”
小宫主正了正衣冠,自觉是无比正常的开了门,对上屋外的徐明淮笑脸相迎:“二哥早呀。”挤出的笑跟模板分毫不差,刚刚好,就是虚得很,一点也不真情实意。
徐明淮摇摇头,回了声“早”,往屋里不经意般的一望,模板一般完美的笑容微微一敛,望着任三接,轻声开口,嗓音轻缓柔和,问:“你瞧见明洲了么?”
任三接敏锐的察觉到徐明淮的小动作,想到他房里还藏了个羲鸿,没由来地一阵心虚,挪着脚往门边上一靠,支支吾吾的说:“没……”然后被徐明淮的眼神冷了一瞬,迟缓的动了动脑子,一头雾水的扭头左右看了看,皱眉不解:“他昨日不是和二哥一道走的么?是……明洲他怎么了?”
徐明淮静静垂眸俯视着任三接,见任三接的神情不似作伪,敛目沉声道:“无事。”又复轻叹,虽是笑着,眼底却不见笑意:“你若是见了他替二哥告诉他‘二哥始终是他的二哥’”
任三接摸不着头脑,“啊?……二哥?”见徐明淮仍是望着他,便挠着头一概应了。
徐明淮又跟他说些其他一些话,至多也就不过半刻,便离开了,任三接看徐明淮总算走了,不由松了口气,脸上堆的表情也当即垮了下来,觉得脸颊有些发酸,合上门时回想徐明淮的背影,瞧着像是有几分失落。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
任三接眨了眨眼,摇摇头不去想,往里面走,绕过屏风时还多瞅了眼上头的画。
呦,鸳鸯啊。
任三接‘啧啧’的抬起头,一愣。
羲鸿本安安静静的侧身坐在榻上,低着头,藉着耳边垂下的发掩了大半的表情,三千银发一丝不乱的垂在腰后,冰雪堆叠般与素白衣摆一道堆在塌上,小宫主望向他时心有灵犀般抬起眼,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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