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旭是被疼醒的,浑浑噩噩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以后,第一反应是笑——嗤笑,笑自己识人不清。
如今他的经脉全阻,手脚皆断——沈代卿一节节捏断的,沈代卿弄断他四肢的骨头时,脸上尤带着柔情蜜意的笑,语气也又轻又柔,好似情人间的喁喁低语,口里尤叫着:“师兄。”呵,他总是一副令人作呕的惺惺作态虚情假意。
沈代卿又唤了他一声,“师兄。”
于旭懒洋洋的掀起眼,不用去看就知道来的是谁,嗤笑一声眸光泛着冷意:“原来是只杂种,叫谁师兄?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沈代卿不以为意,脸上仍是挂着柔和的笑,“师兄这是在气我?师弟这就给你赔罪,好吗?”
于旭没有接茬,眼神轻蔑的瞧着他,意有所指的说:“你知道有个词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吗?”
沈代卿温温柔柔的开口,声音又轻又柔,极尽缠绵,眼底也是情意绵绵,深情一片,如一条冰;冷无骨的毒蛇蜿蜒攀附而来:“可你喜欢这样的。”
于旭似是被噎住了,半饷才反驳道:“你错了。”
“那便是错了吧,我总是依你的。”沈代卿笑容如初,眸光却是幽暗了几分,神色晦暗,又道:“师兄可知我今日遇见了谁?”
于旭拧眉,听见沈代卿说了一个名字,瞳孔顿时急剧收缩:“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沈代卿像是说给自己听,轻声重复,抬眼望向于旭,道“我只是请他做客。师兄你在怕什么?怕我伤了他么?”
“不过……既然师兄这么想我,那我又怎么能让师兄失望呢,”沈代卿敛了眉颇有几分低眉顺目的,语气轻柔宛如情人低喃:“我虽无法伤到其玉君分毫,只是一个任三接,我却是不在话下的,若是爱子夭亡,想必即使是他定会悲痛欲绝吧?恩?师兄。”
“你!”
沈代卿敛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于旭,沈代卿的五官生得极好,随便拎哪个出来都是的精致完美的,只是糅杂起来后却有些薄凉了,故而他不笑的时候会显的格外的冷漠,狭长的凤眸幽黑深邃深不见底,与锐利带锋的眼风相反,沈代卿语气却是轻轻柔柔的:“师兄,你意下如何?”语调不紧不慢,从容自若,他哪里是在征求意见,分明就是胜券在握了。
“卑鄙无耻!”于旭气得浑身发颤,缚在身上的锁链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哗啦作响:“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冲我来就是,欺负一个小辈做什么!?更何况任知秋一直待你不薄,若不是他哪有你的今天!?你有什么脸面去怨他憎他,还、还要对他的独子下手……果然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是了,师兄眼里向来是看不见我的,师兄这般人物自然是只看得见高洁温雅的其玉尊者……他是君子,我是小人,想必在师兄看来,我始终还只是那个卑贱的奴仆吧?”沈代卿低笑一声,眼底一片冰凉,彻底失去温度:“你说我是,那便是了。”说罢沈代卿伸手轻轻抚上于旭光裸的背脊,指尖抵住于旭的脊骨,于旭感觉到一股暴虐的灵气自后心席卷了周身筋脉,一阵剧痛袭来,阴冷霸道的灵力势如破竹地把周身筋脉尽数隔断破坏,叫他忍不住要嘶鸣哀嚎,但却被他死死的堵在喉间。
于旭‘嚯嚯’的喘着粗气,冷汗如瀑,浸湿了长发,鸦羽般的青丝丝丝缕缕的沾在身上,一缕乱发黏在白玉似得鼻梁,身体因为极致的疼痛而痉挛,目光却是狠厉的望向沈代卿。沈代卿目不斜视,视若无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于旭猛然一颤,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痛苦而凄厉的哀嚎很快就弱了下来,逐渐变小,归于寂静。
沈代卿轻抚他的脊背,拉起于旭,靠近他:“嘘——师兄,你要乖乖的,这里还未来得及刻下隔音阵,要是引来了不该来的人,我可就难办了。”沈代卿语气轻柔声,冷白的手指沿着于旭的脊骨一寸寸往下,另一只手牢牢的将人困在身下。
指腹所触的皆是细腻的皮肉,原来从温热到冰冷,其实真的只需要弹指一挥间。
于旭到底也是没有吃过苦的仙二代,在出事之前族里宗内的资源随便取用,不像其他修士需要为了生活去刀山火海里闯荡,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肌肉并不明显,却又显而易见其中蕴藏着的力量,且皮肤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肩宽腰细骨肉匀停,如今又被沈代卿关了半年之久,一身皮肉更是白得晃人,如今上头遍布青紫淤痕,半遮不掩的,倒显得格外的……色气。
到最后于旭的声音嘶哑,整个人仿佛是水里捞出来似得水淋淋,晶莹的汗液沿着肌理皮肉滑落,滴溅落下,在石台上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乌沉沉的锁链缠缠绵绵的贴着于旭的身体将人牢牢的绑在石台上,于旭向来要强,从来是不肯示弱的,此时冷汗淋漓,倒有几分逼至极致的凌虐美感。
真是,美极了。
沈代卿无意识伸舌舔舐下唇。
兀的,沈代卿像是想起什么快活的事轻笑出声,指节陷入于旭的墨发,兀的,沈代卿揪住于旭的发强硬的将他头往后拽,道:“啊呀,师兄是不知道呢,我们的其玉尊者任知秋啊,修炼的可是功法哦,对。就是那个‘无情决’断情绝爱,无欲无求。”沈代卿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嘴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墨黑:“真是可怜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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