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他们打起来了,大家拉都拉不住!大师兄,你还是去看看吧。”
这两人又打起来了?三天前才闹过一次,怎么一会儿都不消停。洛铭一下洵尚的神色只好起身跟他往骑射场走去。
果然,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打闹声,那些新进来的弟子们好像全站在项羽这边,那年纪尚小的聂小缺正被项羽按倒在地,连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
“项羽!”洛铭大喝一声:“还不住手?”
见来人是洛铭项羽才收了手,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虽然年纪尚轻但相貌倒是生得清晰英武,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上去那目光像极了星辰耀日,带着常人少有的自信和狂傲,这必然是一匹难以驯服又好发令于他人的千里野马。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有一点愧色的喊道:“大师兄。”
而他身下的少年得了力,这才一下从黄土堆里抬起头来,只是他现在灰头土脸的满嘴都是沙子,除了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尚能辨认外其他五官都见不得了。少年不服气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跳起来就要去扯项羽的衣领。可他年纪小小的身高没到,这脚尖才刚离地呢就被身边的一伙师兄弟们拽住了。
人群里开始有人说话:“小师弟,大师兄都说住手了你怎么还这么没规没矩的,难道你连大师兄都不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
“我们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人一向没大没小的从来不把我们这些师兄放在眼里,这下还要在大师兄面前施暴不成?”
那少年立马急了眼,“你说我施暴?你们这些人说好了要比试居然使阴招,卑鄙!”
“都给我住嘴!”洛铭到底是自有威厉之人,他这一拂袖大家也都安静了,只有聂小缺一人还在碎念着。洛铭瞟了项羽一眼,又看了看前头的马场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作弊!”项羽和聂小缺竟同时出口,他们甚是不满的看了看对方,其后又无比嫌恶的回过了头去对着洛铭一齐说道:“作弊的人是他!”
“作弊?你们二人可是约好了赛马?”
“是。”
“怎么一个赛法?”
项羽抢着回道:“我们约好围着这马场跑五圈,先完成者为胜。”
“那你们谁胜了?”
项羽很是得意的指了指自己,“当然是我,难道这小子还能赢过我?”
“你说谎,你拿玉环当暗器暗算我我才落马的,你个卑鄙小人!”
“你还说我暗算你?小子,要不是你先给我的马下泻药它能停在半道上吗?”
聂小缺把双手一抱,“切,它自己吃坏了东西关我什么事?想不到你堂堂一个项家少主名门之后还会用这些伎俩,真是有辱门楣家门不幸啊!”
项羽一听就动了真火的拽了聂小缺,吼道:“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我们项氏一族!”
“你二人都跟我来。”
“可大师兄,明明是项羽他……”
“不要说了,我自有分寸。”
这聂小缺虽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但古灵精怪的自入门以来没少惹麻烦,而项羽呢,大概是项氏名望太高,他去年一进庄就成了这帮孩子的头头,依旧喜欢摆那少主的架子。门中弟子不是依附项羽就是对他多有忍让,师兄们看着他为人直烈本性良善更不做计较,偏偏这个聂小缺就喜欢跟他作对,每每失败也要跟项羽分个高下。
洛铭打开书楼之门,指着架子上的书简道:“君子坦荡,你们二人却心间狭隘为争一时之气屡屡做小人之举,你们此刻就在这书楼内将四书各抄三份,没有抄完不得出去。”
这下项羽和聂小缺都傻了。
“大师兄!”
“大师兄!”
“你们务必仔细抄录,一笔一划都要入心入眼,若我看过之后发现稍有懈怠必会加倍罚之,你们可明白了?”
项羽和聂小缺恨恨的对了一眼,只好领命道:“明白了。”
“好,这几年日的饭食我会让人送来。”
“是。”
门关以后他们只听得一声之后,洛铭竟让人落了锁,看来洛铭这次要真的将这两人诊治一番了。走出十多步远后,洛铭突然想起了昔时刚入门的张良,他当处也是这般的淘气不肯服教,若不是有萧默珩时时护着他也一定会好好训诫。而现在这两人都不知所踪,萧默珩的书信从三年前就断了,张良倒是常有书信寄回,但每每都是些恭敬的问安之辞,对他们客气至极却又疏远至极。
“默珩……”洛铭望着前面这片又绿的庭院,春天已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到底在哪里?若是你真的平安无事,又怎会从不寄回一字半言呢?”
他说着眼神一黯,驻足半刻后又往议事堂走去了,今天就是萧桓和厉楠远回程的日子,他还是去早作准备将竹园那处打扫出来的好。
这下被关在书楼中,项羽和陈聂小缺这两个冤家更是一人坐在了一角的不说一句,他们拿起墨条开始为自己研墨。这可是把四书抄写三遍啊!聂小缺绝望的想着,凭他这水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抄完?恐怕是七、八天都不够吧。早知道在洛铭来以后他就不跟项羽对着干了,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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