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姒姜不服的冲赵嘉使了个眼色,“没人娶正好,我大可逍遥一世做个清净散人。”
“你啊。”
“不说这个,城里面的探子来报,他们在城外发现了李西垣。”
“哦?”张良一定神,“李西桓?”
“没错,他们看得很清楚,就是他。”
这名字已经有多久没听到了呢,张良眼神微变,虽然他们之间恩怨难明但是他对这个人还是有些欣赏的。
“那嬴政跟赵衍呢?”
越姒姜摇摇头,“这两个人倒是还没发现。”
“这李西垣是直接听命于嬴政,而且长年跟在他身边,既然他已经到了这里那恐怕嬴政就在不远处了。”
“要是这回嬴政一反常态,没有来呢?”
“那就要像公子说的,还需天意成全了。”
“天意?”
张良说完说起身而走,“姒姜,我让你布置的可都准备好了?”
“嗯。”
“先让人密切注意李西垣的动向。”
“明白。”
张良走出屋外,在廊子里走了不多久就见到了正在露台上抚琴的高渐离,这人的琴声依旧悠扬无尘,听着真是让人分外爽朗,但一看张良走近,这琴声也就断了。
“高先生,可是我打断了你的雅兴?”
“没有,是我自己心中已乱。”
“高先生也有心乱的时候吗?真是让子房惊讶。”
高渐离抚着琴弦,问道:“你觉得,秦人会用什么法子拿下这里?”
“围而剿之。”
“秦人刚刚经历边年大战,何况他们夏粮未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候存蓄兵力才是重要之事,而赵嘉出逃三年嬴政也一直未从重处理,原因就是他觉得赵嘉手下人马不多,还不足以翻出什么乱子,恐怕他现在能占领代郡自立为王的局面也是嬴政没料到的。”
张良一听这些也在高渐离身边坐下了,“先生有什么高见?”
“高渐离一介草莽,对于这行军打仗之事自然不懂,不过这万事不得心急气躁,守城掠地也是一样的。”
“所以……先生是觉得子房过急了?”
“恐怕他们是想重演大梁之计。”
“你们如此孤注一掷,赌的不过是嬴政的去向和他的性命,但嬴政一旦确定亲剿就必然会使代郡遭遇雷霆之势,到那时候你们莫说是杀了他,就算是要近他的身也是极难的。”高渐离这时才拨动了琴弦,“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是或不是子房自己判断。”
“先生这提点真是及时,我们的确机会渺茫,但人生在世有许多事,不是只因机会渺茫就可放手不做的。这一点,先生应该比我体会更深。”
“子房身在局中,我不过是作为旁观看得清楚些。”
说到这里,张良也有些愧疚的说道:“当时是子房出于一时私心才将先生牵扯了进来,现在大敌将至,先生还是先行离开吧,只要是子房尚在人世就一定会去找先生再听一听这绝世的琴曲。”
“我说过,这世上除了在下,没人能勉强高渐离做任何事,这些都是我自己所选,子房不过是一个引路人,不必愧疚。只是这城中百姓,还需早作安排。”
“先生放心,这城里的都是赵国遗民,我早就在城中修好了密道,将他们偷偷转移出去就不是难事,毕竟公子已经在此暗中谋划了两年,我们也是早就作好了多番准备的。如果他们想要硬攻,那我们也恰好将计就计的来招请君入瓮。”
“哦?”
“那嬴政是个极度自负之人,他深信世间一切都可掌握于他手中,而这一点恰恰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我们最大的机会。”
这是他最大的机会吗?高渐离不禁遥想起数年前荆轲刺秦的时候,当时他所带的匕首萃毒,只需割伤嬴政的哪怕一点肌理就会让他命丧黄泉,但即便荆轲将那匕首带上了大殿,即便是满朝的文武都没有防身武器都不能上前施救,即便是嬴政拔不出那七尺王剑,荆轲也还是没能得手,没能将嬴政斩于当下。那时高渐离就想着,这嬴政或许真是身有天命之人,他最大的优势恰恰是天,但这些他不敢于给张良明言。
“高先生,可否再抚一次《白雪》呢?”
高渐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言道:“《白雪》?”
“嗯。”
“这个时候思及故人也是应该的。”
思及故人?张良抿唇一笑,自已若真杀了嬴政,他们二者不就可以在黄泉再度重聚了?不知那时候,师兄会怪他呢还是感谢于他。不管如何,他一生好像总是被排于那人的世界之外,就连萧默珩去世之后也是如此,张良多么希望那人能托梦于自己,能告诉自己他内心真正所需所想!如果他言及要留住嬴政性命,要自己回去好好求学照顾师长,张良一定不会犹豫,但是偏偏那人一次也不曾入得梦来,不管张良是怎么日思夜想也没有过。这人都说,日有所思便能夜有所梦,如此看来并不是张良的苦思不够,而是那萧默珩对自己没了半分牵挂。不知,他是否在嬴政的梦中出现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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