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告诉我,接下来的路我该怎么走,院子中的那个人我又要如何面对。
院中的银杏树苍翠挺拔,一阵清风吹过传来簌簌之声,苏言将一只爬上饭桌的小丸子挥开安静的吃饭,他神色淡然,一言不发。
裴然前来,坐下看了苏言一眼,道:“怎么?伤好一点了吗?”
兰兰瞪大眼睛,道:“小姐,你又受伤了?!”
苏言看着兰兰,轻描淡写道:“无事,只是前些日子出门摔了一跤,好多了。”
兰兰嘟着小嘴,道:“这苏宅真不吉利,我们才来几天,都受了几次伤了。”说着将拨好的鸡蛋放进苏言手中。
苏言没有说话,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院中的那颗大树上,何青山不在。
苏言看了看手中的蛋,将饭菜盛好,端放在了树下。
裴然看见,微微一笑,却是不动声色。
“这几日快到鬼节了,你们没事最好不要外出。”裴然嘱咐道。
“为何?”兰兰道。
“这银杏镇在鬼节这一天很不太平,外面太危险了,尤其是苏。这苏宅有我做的结界,会安全一些。”裴然解释道。
兰兰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她自然知道裴然说的不太平是指什么,毕竟在苏宅这些日子,她已经充分的相信了苏言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言也点点头。
裴然看着苏言一阵沉闷的脸,轻声道:“你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和心理负担,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叮叮叮叮”又一串镇妖铃响起,兰兰一个机灵,听了这么些时日,她还是很不习惯。
裴然两三口吃完饭就往外走。
这几日这镇妖铃响的格外频繁,裴然出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有时候半夜才回来。
苏言想,难道是那晚的缘故?这些妖物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这银杏镇以前有山神守着,并未有这么多的妖物,现在山神被困在此地,这里的妖物都是靠裴然一个人收拾,可是裴然也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这妖物比往常的要多,看来真的是自己的原因。
想着想着,苏言就又盯着那颗银杏树发呆。
这几日,苏言每日都给何青山送吃的,可是何青山却从来不露面。放上的食物凉了,自己在换下来,放上新的吃食。裴然曾说,山神不吃饭也是饿不死的,可是苏言不知道他能为何青山做点什么,只能每日送饭端茶倒水来弥补娘亲对他犯下的错误,就算他不领情,自己的心里还是好受一些。
兰兰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刺绣,脚边放了一个篮子,里面有很多的绣品。
“兰兰,你在做什么?”
“刺绣啊。”兰兰头也不抬的回答:“大夫人给的银两本就不多,现在也不能靠裴公子养活我们啊,所以我就出去接了一些活,这样以后我们吃住都是没有问题了。”
兰兰的刺绣不差,毕竟苏家做的就是刺绣生意,所以府上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都会一些刺绣功夫。苏言也会,从小他就被当作女孩养,所以这些基本的他都会,只是心没有女孩仔细。
苏言无事,也拿起一个绣品开始秀。
就这样几日,苏言都没有出过门,一天就给何青山送送吃的,和兰兰做做刺绣,时间过的到也是很快。
夜晚时分,苏言无心睡眠,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苏言终于忍不住站在银杏树下,抬起头看着。
月光轮罩着银杏树,何青山就坐在树上,低眉愁着他。
半响,何青山道:“有事?”
苏言犹豫了半响,交织的手指背在身后,似乎是考虑了良久,突然间像何青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山神大人。”
何青山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有些不悦,冷声道:“是裴然告诉你的?”
苏言点点头,直起身子,抬起头瞧着他:“是,是我求裴道长告诉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救出山神大人的。”
何青山收回目光,望向远方,身影冷冷清清,语气波澜不惊,宛如落在湖面上的一叶浮萍:“多事。”说完,他的身影如一团香雾飘散开来,再寻不见。
苏言又在树下站了良久,心中似乎舒服了许多,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帮助何青山脱离此困境。
苏言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叮叮当当的吵着人睡不安生。
苏言起身,发现天才麻麻亮。今日的天气似乎不太好,阴雨密布,灰蒙蒙的,像是要下大雨的前兆。
他走出房门,发现几日不见的何青山正坐在树下,还是那一身青衫,头发被一只翠绿的笔挽了起来,干净利落,从侧面看过去,就像一副画一般。
铃铛还在叮叮当当的响,苏言朝着外面看去,裴然还是一尘不染的白衣,端坐在大门口的台子上,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黄符和一些除妖的法器。
苏言有些搞不懂了,怎么今日感觉气氛是如此的凝重,突然间他想起来今日就是鬼节,万妖出行的日子。
“哎呀,吵死人了,能不能让那些铃铛安静点。”兰兰打着呵欠从房间走了出来,迷迷糊糊,整个人还没有清醒。
“今日你们就在房间里呆着谁都不要出来。”何青山久违的开口,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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