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太后的一双凤眸微微转动,她很快就联想到了方才的那股味道,眉头不由自主地就皱了起来。
但是她马上就意识到,那香味似乎只是对东门萃如产生了作用,所以说她又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自己的眉头,并且尽量使自己的的声音保持平静,甚至是带着几分淡淡的不悦:“既然不知何故,那正好就到太医院里面,请太医瞧上一瞧,一群人围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将皇后娘娘从地上扶起来!”
张德顺口中忙连连讨饶,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子、奴才也纷纷上来将她从地上扶起,送回到轿辇之上。
闻人誉早被夏七拉到了一边,他只懵懵懂懂地瞧着众人将自己的母后抬回了轿辇上,回头又眨巴眨巴眼睛看夏七,并摇摇夏七的手:“我母后为什么、为什么昏倒了?”
夏七听到他的问题略感头大,只得伸手摸摸闻人誉脑袋,顺手擦去他嘴角的一丝口水,压低声音安慰道:“你母后怕是累了、嗯、所以就不小心睡了。”
闻人誉闻言却是呜地一声哭地更加厉害起来,夏七只觉得头痛,只觉得不可理喻:“不是!你母后睡了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闻人誉抽抽噎噎道:“呜、上回小皇弟死的时候,白师傅也跟我说小皇弟是睡着了、嗯、可是淑妃娘娘却告诉我,小皇弟死了!呜、她跟我说完这个话不久,淑妃娘娘她自己也死了。现在你又跟我说这种话,是不是你在骗我、我母后她是不是死了啊?你跟我说了这种话,以后你会不会也和淑妃娘娘一样死了啊?呜、母后死了、你也死了、太后和父皇都不喜欢我,那我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夏七闻言只觉得一阵气结,无奈又擦了擦闻人誉新流出来的口水,叹息道:“这都哪跟哪的事!你母后要是死了,张公公还能那么老实站在哪里?再说了,我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再说了,我还要那什么吗不是!”
“那什么是什么?”
夏七的话未及说完,一道颇具有磁性的嗓音却是在他的头顶响起。夏宁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他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去,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自家小叔夏宁的脸。
夏七看见是自己小叔来了,下意识地就将自己下面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抬头有些心虚地冲夏宁眨巴眨巴眼睛,低声叫了声:“小、小叔。”
别看夏宁在旁人面前一直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在夏七面前,他脸色却从来没有好过。毕竟夏七的父亲夏慧早死,夏七几乎是给夏宁给带大的,在几个叔叔中,夏七也最怕夏宁。
闻人誉听得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于是就将那张满是泪痕的团子脸往后扭去:“呜、夏师傅,那啥就是、、、、、、”
“就是没什么!”不等闻人誉说完,夏七忙一爪子捂紧了闻人誉的嘴巴,笃定地向夏宁点点头。
夏宁脸上阴霾一片,夏七低着头,不敢看他。
然而好在夏宁就是那么盯了夏七几眼,马上就开口转移了话题,“行了,最近宫中事情很多,你也别老带着太子闹来闹去的,叫你来宫里可不是叫你来玩的。要多多督促太子读书知道么?”
夏七见好就收,忙用力点点自己的脑袋,一手拉着闻人誉风风火火地向着远方去了。那赶忙的劲儿,就像是害怕叫夏宁再逮回去一样。
夏宁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七逃也似地去,他在原地略站了一下,等到了夏七的身影渐渐远去了,他阴沉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相当迷惑的表情,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嗯、那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他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就反应了回来,转头向着太医院的门口跑了过去。
就在刚才,太后同顺如意已经从太医院的门口走了进去。
此刻,出现在太后同顺如意面前的场景,可能是他们毕生不曾见过的场景。
就在与他们刚才与他们只有一门之隔的庭院中,正展现着一副极为恐怖的场景:方才规规矩矩跪在雪地上的诸位太医,都面带惊恐,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纷纷向着院子两面的墙边躲去。一团黑色的,仿佛是人一样的东西在庭院中央的雪地里费力而艰难地挣扎着、并发出了一声声痛苦而压抑地喊叫声。
庭院中的“那个人”几乎不用仔细想,就知道那是燕宛。但是可能是地上的燕宛发出的声音实在是过于诡异,这就让熟知燕宛声音的太后微微怔了一下。
此刻的燕宛整个人都紧紧蜷缩成一团,他本来脸色就苍白的厉害,现在更是苍白成了一张白纸。而且,他整个人都是扑在厚厚的雪地上的,明明应该是很冷的,但是偏偏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却是有大片大片的汗水往下滴落!没人能理解他现在究竟是有多么痛苦,但是只看他拼命抱着脑袋,恨不能拿头撞的样子,只怕是难受地生不如死!
燕宛的手脚在不停地抖动,他拼命想用自己的胳膊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那种从脑海深处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在他的耳边响地越来越明显!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滚到庭院的中央的,但是他能清晰感觉自己眼前的那片黑暗在扭曲、在旋转着。熟悉地痛苦从他的内心深处,一寸一寸地往外翻涌,周身的血液仿佛是在血管之中膨胀着,再联想到纪箬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微臣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