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莫要再说了。”燕宛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尹再度被阿莲用语言捅了一刀,瞬间感觉世界都没有善意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阿莲的话实在是正确的很,因为看燕宛现在的样子,整个都全残了!不给个轮椅,实在是寸步难行。
阿莲手上忙着给燕宛打理衣服,却发现燕宛手上脚上的镣铐已经碎了。她心知是白尹所为,忍不住回头瞥了白尹一眼。然而白尹的身影却已经走到了门口,消失在夜幕之中。
阿莲眼看着白尹的身影远去,没有说什么,然而再回过头来看燕宛的时候,却突然一手拍在了燕宛腿上断骨的地方!
燕宛吃痛,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脸上的冷汗再次涔涔而下。
阿莲恨铁不成钢地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他那样抓你的脚,你却不叫!”
燕宛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叫有什么用?”
阿莲气结:“那我打你的时候,叫就有用了?”
燕宛微笑道:“怎么没有,我知道,这宫里还是你心疼我,我要是叫上两声,你就心软了,就不会打我了。”
阿莲眉头微微一挑,捡过身边的一件衬衣向着燕宛身上边套边说道:“是么?其实人家白大人也挺心疼你呢,要是你对着他叫两声的话,他更心软!”
燕宛听到这里,喉头却是微微动了动,这次他没笑。
阿莲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也是一阵尴尬:“对不住……我不该说这个。”
燕宛嘴角轻轻一挑,摇头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拿他跟我开玩笑。”
阿莲闻言,脸色却又是一变,哼了一声,转身去边拿亵裤边道:“好啊,你还知道我说过很多次。说了这么多次,就是想让你长记性,别再被那个不要脸的给骗了,别忘了当初在……”
阿莲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哑了下去,没再说下去,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缓慢,显然是又察觉到了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裤子给我自己穿吧。”燕宛的声音平淡,显然没有受到阿莲的影响。
阿莲手里拿着裤子惊讶道:“能自己穿?”
燕宛无奈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全残废了,我还有一只手呢。而且,你总不能真的看我什么都不穿的样子吧!”
“我呸!又不是没看过!”阿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脸上也难得有点变红了,甩手将亵裤甩燕宛身上。
燕宛微微一笑,摸过自己的亵裤:“你这人真是的,老这样,占了人家的便宜,还理直气壮!”
阿莲听到这里,却不知为何更加怒了:“你便宜有什么好占的!你都被人睡了好多遍了,要占也不占你这样的!”
燕宛被阿莲突然爆发的怒火这样一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阿莲脾气不算好,平时就是个冷血冷面,而且对于闻人夏和白尹这种她讨厌的人,她向来是不管身份什么的,张口就一顿挤兑!而且是哪里戳人疼戳哪里。
对于燕宛,她却是很少有这种脾气,就算偶尔有点不满意,顶多跟他斗个嘴什么的。燕宛这小子大约是有当年做王爷的时候,留下的底子:长得可人,又颇会讨姑娘喜欢,所以对阿莲油嘴滑舌几句,也就过去了。
但今天阿莲却三番两次给燕宛难看起来,甚至是提到了燕宛最不想提到的过去!这就让燕宛脸上的那丝笑,硬生生的凝固在脸上。
阿莲看燕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知道自己真的说过分了,嘴角忍不住撇撇,但是这次她似乎有点不想道歉,低头忍不住道:“我说的是实话,难听的话,自己滤过好了……”
燕宛低头沉吟,似乎真的有些受伤,但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对着阿莲再次一笑:“实话好,就喜欢你说实话。我的确是服侍过很多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如今我自己都记不清那是多少人了……”
阿莲低头,却是莫名感觉有些心酸:“算了,别再作践自己了……”
燕宛的笑再次凝固,却是低头不再说话,只是摆弄着自己手上的衣物。
阿莲将身子向着燕宛挪动了挪动,轻轻坐在燕宛床沿上,低声缓慢道:“这次,别再相信那个人了……你因为他,吃的苦够多了。没了娇妻,没了眼睛,丢了皇位,还要服侍别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真不知道你是个皇亲国戚……我从没想过,会有那个王爷,会到昆仑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做那种事。那时候我只以为你是个瞎子,一个被人拐卖进来的瞎子,可是我就是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瞎子,所以才多看了你几眼,你坐在那家娼寮的门口,等着客人来带你走。那时候的你是真可怜,衣服也没有几件,也不会对着客人笑,看上去很有骨气的样子啊,有客人来挑你,你还不愿意跟着人家走,咬了人家的手……你还记得么?”
燕宛迟疑了下,旋即摇头,坚定道:“不记得了……”
阿莲翻了个白眼,突然凑到燕宛面前,伸出冰凉而纤细的手,轻轻撩开了燕宛脖子处的衣服。燕宛的皮肤,可能是因为遗传了些南国血统的原因,所以皮肤向来是很细腻,比一般的北国男子嫩很多。但是就是这样雪白的脖颈上,却有一圈细细的勒痕。但是阿莲要找的不是那道勒痕,而是左边的耳朵后,直到锁骨处,有一道伤疤印记,像是鞭伤,即使过去这么多年,印记还是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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