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牵着戚怀香的手,走下城墙,去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戚怀香由他牵着,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站住,小声抱怨着,“我真是受够你身边这些人了,整天就知道针对我。”
他说的时候愤愤地,自己都没意识到有些撒娇的感觉,倒叫青年忍俊不禁。
柳眠迟不说话,揽着他的腰,陡然便带着他一起飞身跃上前方那棵枝叶繁盛的古树,两人都坐在横生的树杈上,面容都被遮掩住,看不太清。
戚怀香有些诧异,“做什么?”
“在这里,被叶子挡住的话,那样前辈再说他们的坏话,他们就听不到了。”
“……”
戚怀香被他噎住,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堵他,瞪了他一眼,便运起灵力往下飞去。他起先稳稳地将要落地,到了半空中不知怎么了,身影斜了斜,好像下一刻便要坠下去。柳眠迟在树上看到了忙运转灵力跳下树来,好在他从未荒怠过修炼,所以很快就接住了戚怀香。
“前辈,怎么了?是昨夜太累了吗?”
戚怀香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青年熟悉的气息将他完全裹挟,声音很关切,但内容却让人羞愤。
戚怀香尽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瞪他一眼,咬牙道,“闭嘴。”
说过,却是闷头往外面走去。
柳眠迟以为他这一句玩笑得罪了他,忙去赔礼,但戚怀香不理他,只是说自己有事儿要做,便径直要回去。
只留青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苦恼,想着今晚到底要怎么赔礼道歉,前辈才能原谅他了。
而戚怀香在回去之后,却直接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有人问也不说话,又听到有人说他性子古怪。
他阴沉着脸,抬起手,蓦然把袖子拉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小臂。
他的小臂上不知何时已经慢慢地爬上了黑色的纹路,虽然细微,却不容忽视。
青年眸中划过一丝黯淡,紧紧攥着拳,手上青筋迸现。
第六十八章 以身饲蛊
日色近暮,柳眠迟处理过积存的事务之后,惦念着中途离去的戚怀香,匆匆回去,却被拒之门外。
戚怀香的声音冷冷地从门板里传来,语调有些生硬,“我今天不太舒服,你去别的地方睡吧。”
“……”
柳眠迟听他声音不太对,抬手敲了下门,关切问,“我去请大夫来看看吧,你今日怎么了?好像状态不是很好。”
“不用你管了,你去忙你的吧。”
戚怀香心烦意乱,也不想跟他多说,他撂下一句冷硬的话,便转到寝殿深处走去,不再听青年在外面说的话。
柳眠迟在门外又低声问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回复,只好走了。
他看着戚怀香今天心情不好,不知是为什么,可是他猜,也许,是和闻清徵有关?
柳眠迟在心中叹息一声,他知道戚怀香和闻清徵交情一直很深,自从闻清徵堕入饿鬼道之后,戚怀香难过了一阵子,还是他劝慰了许久,用了几年,才慢慢让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如今,知道好友已经身处魔宗,才出虎穴,又入狼窟,确实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柳眠迟在门外徘徊许久,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他知道自己要是硬闯进去,戚怀香肯定会不理他的,甚至还可能跟他闹气回南疆,只好写了个纸条,从门缝里塞进去,又站了一会儿,才走了。
殿内,戚怀香正伏在案旁,紧蹙着眉,脸色有些苍白。
他额前背后都被冷汗沾透,从袖中勉强拿出一枚小小玉牌,捏碎,传音。
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玄衣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低着头跪下,“见过主子。”
那人青发玄衣,眉目冷冽,是青延。
自从戚怀香跟着柳眠迟住在柳家之后,他嫌青延时时跟在身边有点碍眼,便让他都在附近等着,随便他做什么,只要自己有令的时候他便跟着照做便是了。青延那时虽有不舍,但戚怀香的命令他向来都只能听从,只好不再跟在他身边。
可是他每每奉命回来的时候,偶尔见到了柳眠迟,两人依旧和第一次见面就打架的状态一样,依旧不对头。
柳眠迟碍着他是戚怀香的心腹,对青延已经很容忍了,只是在青延在的时候,在不动声色地宣布着他的主权。他一般是偷偷揽住戚怀香的腰,或者,两人手指相握。
戚怀香虽每每觉得他这种行径有些幼稚,总是甩开他的手,嗔怒一声,但许多时候都任由着他来了。而青延那时候看着总是不是很开心,戚怀香只当他是跟自己久了,不习惯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跟着,想要安慰他一下,青延却总是在这时便默不作声地走了。
现在,不见了戚怀香身边总是伴着的那人,青延缺乏表情的脸上不免也露出一丝惊讶,他看到戚怀香苍白的面容,忙起身去扶他,“主子,您怎么了?那个人呢?”
虽然柳眠迟已经是戚怀香众所周知的道侣,但青延却从来都不尊称他为柳家主,而是以‘那人’称呼,说起来还有点别扭。
戚怀香只是摇摇头,声音很弱,有些无力,“无碍。你给我传些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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