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地被衔住了命门,生命被威胁的恐惧感和令人战栗的陌生快慰交缠在一起,让闻清徵承受不及。
脖颈上被咬破的痛苦让他连呼吸都困难,几乎窒息的眩晕笼住大脑。
他的声音很小,带着颤,浑身都是冰凉僵硬的,“别……”
沈昭不知自己的手何时已经顺着他衣摆伸进去了,却在他腰上摸到冰凉的汗水,像是濒死的蛇一般,细腻湿冷。
他在心里打了个寒噤,抽回了些许意识,一瞬间清醒了些,急忙放开他。
沈昭唇间尝到了一丝丝血腥的味道,便立刻停下来了。
但是,好像晚了几分。
他看到眼前那人苍白着脸,额前全被冷汗沾湿,微张着唇急促喘息着,心中愧意愈深,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刚开始只是想吓吓他,想着在这无人的地方捞着师尊亲上一口便好,但当他吻上那修长细腻的脖颈上时,却又想到那次在他后颈上看到的骷髅头印记,心中起了怒气。
他如今修的魔宗心法固然会使修行者教其余几修更为强大,但慢慢地却会磨人心性,让人变得越来越残暴嗜血起来。
沈昭一直以来都在尽量减轻着修行心法所带来的弊病,平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更为冷静沉着,但不免在某些时刻会受到些许影响。
就比如现在,他刚开始只是想亲近他,但是想起那骷髅印记时,不知怎么便被蒙了心智,就想要在他颈间咬下一个印记,一个专属于他的印记。
当他看着闻清徵细长脖颈上缓缓流下的血痕时,心中一痛,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忙要去看。
但闻清徵却伸手捂住了那处伤口,有些抵触地避着他。
沈昭又悔又急,想要看他伤口如何,但闻清徵显然是被他刚才的动作吓到了,根本不让他靠近。
青年捂着脖颈上的伤口,那处火辣辣地,痛感格外清楚,闻清徵虽然知道沈昭是不会伤他的,但在刚才,却真有一瞬觉得沈昭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想要杀了他。
前世的梦魇和现世重叠,让他的脸更白了几分。
沈昭歉疚着,他感觉这些日子以来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了,其中有闻清徵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他现在已经完全重归清明,看着闻清徵,道,“师尊,你让我看一看,就看一下你的伤口好不好?”
声音柔了不少,是在示软。
闻清徵蹙着眉,慢慢地把手放下来,露出那被咬伤的伤口。
沈昭凑过去看,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到筋脉。
他从怀中拿了治外伤的药给他轻轻地涂上,心疼地在那伤口上吹着气。
药膏所涂的地方,起先火热刺痛,不过须臾便镇定下来,变得冰凉舒适。
沈昭看他一直沉默不语的样子,连一句怨他的话也不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怕他是气得极了,连说都不说他了。
“师尊。”沈昭把那地上掉落的平安结捡起来,放在他手里,慢慢合上他的掌心,轻声抚慰着,“别怕,我不会伤你的,我只是……只是想在您身上留个记号而已。这样,您就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闻清徵无缘无故被他咬了,又生不出什么怒气,只是听他这样宣示主权的话,羞大于恼,斥道,“留什么印?哪有人是像你这般的?”
“有。”
沈昭被他训了,却会顶嘴,闷闷地回,“师尊身上就有那鬼修弄得印记,您都让他给打上标记了,为何就不让我盖个章?”
他差点把不公平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闻清徵一怔,“什么?”
他陡然想起那次沈昭忽然发怒强迫他的那晚,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茫然,“我身上何曾有过别人的印记了?”
“……”
上次一切都太过匆匆,沈昭的理智被怒火覆盖,在闻清徵问他什么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佯装不知。这次,沈昭细细回味之后,才觉师尊好像是真的不知此事。
他为闻清徵解释,道,“您在回来之后,后颈上就有一个小骷髅头的印记。那种印记,怎么能让人不生气,师尊您应该知道那种印记代表着什么吧?”
闻清徵愕然,他怎么会不知那种印记代表着什么。
被打下那种印记的人一般都是强大的鬼修们所认定的道侣,而唯一有可能给他刻上印记的,不就只有褚先生了么?
他为何……
闻清徵又惊又气,他一直敬褚先生在饿鬼道救了他的命,尽力报答,但从未屈身于他,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褚先生也从未向他提出过这种要求。可他又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弄上这种印记,让人误会?
“那你那次,是在消除印记?”
闻清徵想起那次入骨的刺痛,仍心有余悸,问他。
沈昭微微颔首,看他如斯反应,才确定他俩好像都被那一个人给耍了。他一向都只有骗人的份儿,不曾想在气头上冲昏了头脑被人给骗了,现在恨不得现在就把那鬼修抓来碎尸万段,又不得不先安抚师尊。
知道了师尊也并不知道那印记的事情,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师尊和那鬼修没有那种关系?沈昭心中炸起了烟花,欣喜若狂,猜着自己也许真的是师尊第一个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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