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喧嚣的人声打破了这宁静,是从外面传来的。
闻清徵正在修炼中,被打断了,有些不悦,蹙眉对沈昭道,“去看看。”
“是。”沈昭起身往外面走去,一出去,愣了一下,脸上素来有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殿外整整齐齐摆着数十个紫檀木雕龙凤纹络箱,箱上嵌着几枚晶莹的夜明珠,伴着纹路作双龙吐珠的模样,上面都缠着艳丽的红绸。
而外面站着的人看着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英俊挺拔,一身凛然正气,看到沈昭之后便亲切地道,“这位小道友,你家师尊可在?能否请他出来一叙?”
沈昭已经能猜出他是来做什么了,心中不快,但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装傻似的问,“敢问阁下是?”
“噢,在下南华宗谢霜林,其次前来,望你们师尊结为道侣。”
“……”
沈昭低眸看了看那些箱子,想那些原都是些定礼。他们这些修道的人和尘世间的人不一样,因为道修中历来盛行与其他修士一同结为道侣的缘故,所以并不在意世俗的性别之事,断袖之风也习以为常。
修士们在选择伴侣的时候,大多只会看重一点,就是对方的灵根是否纯粹,以单灵根为佳。而单灵根中又以水灵根为双修之时的最佳体质,可让道侣双方都从中获得极大的修为。
但单灵根已是凤毛麟角,单水灵根更是稀缺,早早地都被修为高强的修士们抢走做道侣了。这个玄清小世界里唯一的一个还未结道侣的单水灵根便是闻清徵,而他又生的好,素有道界第一美人的称誉,故而前来求亲的人都踏破了断情宗的门槛。
以往几年沈昭几乎每个月都会见到来求亲的道修,无一都是修为高深才敢踏进清净峰,却都被师尊给撵出去了。
也许是近几年师尊声名在外,都知道没点过人的本事的话,轻易不能踏进清净峰,要不会被打出去,所以人来的少了些。
今年,这个人是第一个来求亲的。
沈昭只是看他一眼,感觉此人修为高深,应是金丹期的修士,他漠然应一声,不太情愿地走进殿内。
“师尊,外面来了人了。”沈昭只是这般说,闻清徵便知道那人来意,淡淡颔首。
沈昭跟在闻清徵身后,看到青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也没看那些箱子一眼,视线幽幽地落在了谢霜林身上,开口,“他们放你进来了?”
他话说的没头没尾,但谢霜林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笑道,“贵教掌教真人为人和蔼,自是准在下前来的。”
“……”
闻清徵眼底一片漠然。若是贺知尘但凡体谅他半点,不让那些求亲者进来,宗外有守御阵法挡着,那些人自然也是进不来的。
但贺知尘却屡次放那些人进来,也是看中了那些来求亲的人第一道坎儿就是要给掌教献礼吧,这些年贺知尘因此事收敛的法宝财物怕是不少,却未曾对他说过分毫。
其实闻清徵心中明镜一般,只是不说破。
这个从根烂到骨子里的门派让他心中再无波澜,已是无心挣扎。
“动手吧。”闻清徵并未理会他,只是淡淡道。
“……”
谢霜林有些诧异,温声道,“你再看一看,真的都不满意么?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拿。”
诸如此种求亲的事情在修仙界已是稀疏平常,大多数的都是各自看对眼了,由一方带着聘礼去另一方的门派求亲,然后一起见过掌教长老们,便算是结成道侣了。
而也有向凡间一样单独提亲的,大多都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便带了重重的聘礼赶过去,内置贵重法宝、丹药、灵石等等,若是那人觉得尚可,便会同意一同结为道侣。但要是不愿意的话,两人便以道会友,即是当行切磋。
若是来求亲的人赢了,那便皆大欢喜,带着美人回家,若是败了,反被美人给打的要死,那可会沦为道修们几个月的笑柄。
修仙界就是这样,凡事都以实力修为为尊,只要是修为更高者便可纳修为低者为道侣,不论那人是否愿意。
也许是修仙界素来都有的修为至上的观念,和修为比自己高的人双修可以增进自身修为,将精元化为元气,所以大多数人如果遇到修为高的人的求亲的话,只会欣喜若狂,不会拒绝。就算是拒绝,也是佯装,推辞几番之后讨要些法宝就够了。
谢霜林即是敢来求亲,修为定也不在闻清徵之下,沈昭有些担忧他的伤势,轻声道,“师尊,要么择日再说吧,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不必。”
闻清徵摇摇头,从腰畔慢慢拔出长剑,对那人道,“开始吧。”
“……”
谢霜林长叹一声,“你倒真的如此不情愿么?连看都不看一眼。也罢,今日若是我侥幸赢了是我之幸,若是输了,也无伤大雅。”
谢霜林却并未用剑,他所用的是一根半人高的玄棍,从背后慢慢抽出,“那便动手罢。”
谢霜林也是颇有些功夫的,沈昭早就听说谢家是南华宗大家,而南华宗又是道修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宗派,那里出的人物自然出彩。
但他无心去看谢霜林所使的招数有多精妙,只是紧紧盯着玄衣青年的身影,看他举手投足,漠然间毫不留情,激得谢霜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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