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和丞相,虽治国良才,但权谋不足,论权术王谦和尚不及晋王十之一二,己之短攻人之长,哪能不败,怪不得近一年来,晋王越来越势大,朝廷越来越艰难。
“看来当年一战,陛下虽手握九鼎,但晋王才是最大的赢家”赵王感慨的说。
“没错,年少成名,却远避北境,韬光养晦,终成今日之势,王爷”邶正卿陡然抬眉,眼神凌厉“晋王才是与您争天下的对手”
天下!赵王目光闪烁,心底一阵兴奋,豪情万丈的说“有先生在,本王何惧!”
晋王府
秦宇踩着那条熟悉的小径,脚步轻慢,小心翼翼的靠近,院内,梧桐树郁郁葱葱,月光落下树影斑驳。
他仰着头,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出神许久,轻轻的推开房门,秦宇在小小的中厅和卧房转了一圈,明明很小,却总觉得空旷。
长榻的角落里,藏着一个木匣,秦宇将它打开,月光下,木匣里林林总总,原来本王送你的小玩意都让你收在这里。
瓷白的羊脂玉瓶躺在那里,里面的伤药已经用完,只剩一个瓶子,端端正正摆在中间,秦宇将那个瓶子握在手里,还能想起小公子握着它开心的傻笑。
一人一个,成双成对,这是你期盼,原来你那么喜欢本王!
所以胡人才会晚了几日攻破宣城,所以你才会亲自跑到天龙山,所以你··处处想保护本王的性命。
本王说的话你全部都信了,包括那些傻气的谎言,那些口是心非,也包括后来绝情的话语,你就是信了才不敢去赌,赌一个冷情之人的怜悯。
若是本王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若是中秋夜本王没有犹豫,你就不会空空对着这些物件,磨光了对本王的期待,堆砌对本王的恐惧。
你不是不怕,你太害怕了,所以不敢说出真相,你怕本王的报复,怕本王的手段,但你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言语伤人,本王把他刻在你心上了。
谢谢你在磨灭了所有的耐心,还能选择不去伤害本王,你比本王喜欢的纯粹。
夏蝉在树上吱吱地叫着,秦宇想起雪堂那笨拙幼稚的小性子,他一直在突破自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晋王,这对于杜雪堂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可自己···
秦宇终于明白,拦在他们中间的不是不喜欢,不是谎言,而是距离,因为喜欢的扭曲,所以真相揭开才那么恨对方,我们错了,错在不该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生期盼!
我不该喜欢上你,而你更不该喜欢上晋王,他如你所言··没有心!
秦宇将羊脂玉瓶握在手心,细细的摩挲一下,然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就这样我是晋王,不该生情于你,而你既然离开,那要保重啊!
路口,小福子等在一旁,秦宇走到他身旁,轻声问“这屋内是谁打扫的?”雪棠是瘟疫死的,他不让别人靠近,但从未叫人打扫过。
小福子低着头,听不出晋王的语气是喜是忧,小声的回答“是奴才,奴才想王爷大概··不想雪公子的院落满灰尘”
呵··秦宇看向他,沉沉的说“你知道本王的想法?”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福子脸色一变,赶紧跪倒叩头。
“哼!”秦宇斜了一眼他,冷冷的说“这园子烧了,全部种上梧桐树,你明白了吗?”
“明白!”小福子趴在地上。君心难测,这世上最不该揣测的就是君心!
秦宇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背,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这才是晋王该有的样子,才是你们该看见的样子。
书房前,乐湛端着盘子,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四周。
“你怎么在这?”秦宇问。
乐湛一抖,猛地回神,低头说“王爷让小人准备糕点,可是··”
秦宇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口说“不错,你尝尝”
晋王的手伸到面前,乐湛顿眼里闪过一丝拒绝,还是张嘴吃下了递过来的糕点,晋王笑了,伸手擦去他嘴角的点心渣。
“乐湛,为什么每次本王要你做事,你都久久不归,你以为本王发现不了吗?”
晋王还是笑的温和优雅,乐湛脸上的血色却迅速退去,指尖颤抖的不知该说什么“王··王爷··”
“本王还是很满意你的”秦宇抬起他的头,缓和声音说“你去领十杖吧”
“是”
“还有”秦宇拉住他匆忙离去的脚步“本王的院落和书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即便是门口,所以··再加十杖”
“小人,记住了”乐湛恭敬回礼,小心离去。
不远处,王蒙摇摇头离去,想起罗平跟他说的话,心底一阵叹息!
京城的平静终是被打破,廷尉府又一桩大案,杨氏遗孤,管飞燕状告御史大夫孔国培叛国谋逆,陷害杨氏一门与其先父,所有暗中的角逐都结束,三方终于将一切搬到明面较量。
廷尉府的大堂,管飞燕摸着清凉的地砖,这里他的父亲来过,公公也来过,他的丈夫也来过,最终都死在这里了。自己逃了半个天下,却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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