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收回神思“陛下有什么吩咐?”
“朕想问六弟,六弟真的觉得孔国培无罪”宣帝探了探身子,想更清楚的看见晋王的表情。
秦宇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中规中矩的说“此事由廷尉府公断,自有廷尉定夺”
呵呵···宣帝肩膀微怂,轻声笑着“若由廷尉府公断,六弟又何必进宫探病,晋王府门前又怎会门庭若市”
一阵微风吹过,熏香吹到身上,秦宇觉得自己衣服上都沾上了这股甜腻,微微有些不喜。
晋王沉静如水,宣帝渐渐有一丝火气,愠声说“六弟真的信的过孔国培,真的信得过京畿世族,别忘了谁曾在秦正背后,别忘了··穆小侯爷!”
秦宇终于抬起头,冲着愤怒的宣帝微微一笑“陛下要治罪吗?”
我确实忘不了,但皇兄你比我更畏惧京畿世族,更恨他们,更忌惮他们,所以小弟才会成功!
宣帝沉默了,秦宇踱步到扇屏风前,才发现屏风上不只有红梅,还有雪山,还有仙鹤,意境飘渺当真是一幅好画,让人心向往之。
“宋毅智谋不足,北境军还该由大将军府约束”宣帝回过神,提出条件。
“微臣领命”秦宇行礼又说“陛下,天顺关守将吴光远战功卓越,请陛下敕封为前将军”
“准六弟所奏”宣帝微笑着,只是寒冷异常。
抱歉,秦宇将那抹寒光收在眼底,随意踱步的到屏风后,窗边摆着一张桌,桌后是一张精致的面容,只是此刻有些惊惶失色。
南宫神官?
秦宇微微一愣,刚想说话,身后宣帝重重放下茶杯,他看着神官大人眼底蔓延的恐惧,忽然想到什么,放弃了刚刚的打算。
“陛下”秦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南宫玉良,声音平稳的说“东阳郡虽已经封给微臣,但郡府守军并未撤走,臣弟不敢妄动,想来是丞相疏忽了”
“放心,此间事了,朕即刻下旨”
“陛下放心,微臣绝不会放过孔氏”秦宇躬身行礼。
宣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大殿,秦宇一直等宣帝离开才直起身子,返身坐回榻上。
“神官还不出来?”
屏风后,南宫玉良稳定一下心神,这夏日太热,他被香一熏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隐隐听见人声,迷迷糊糊的醒来,听见外间声音本想起身,可是听见晋王和宣帝的对话,他犹豫的停下了。
“参见王爷”南宫玉良走了出来,神色稳定不少。
秦宇笑吟吟的端起茶杯,瞧着他说“神官可听见了什么?”
南宫玉良略微一顿,想了一下说“在下愚钝,听不明白陛下和王爷的话”
好聪明的神官!秦宇放下杯子,站到他面前,目光闪烁“神官为什么在这里?”
“回王爷,在下给皇后看病,一时困倦睡着了,未曾发现陛下和王爷进来,后来怕打扰您和陛下说话,故而未敢出声”
“原来如此”晋王不在意的笑笑,还没等南宫玉良松口气又说“虽然你不懂,但若是你说给别人听就不好了,还好··神官一直住在宫里”
秦宇啪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南宫玉良抖了一下,想要后退,被他手上用力,禁锢在原地。
“神官,皇后还有多少时日?”
“····”南宫玉良一下抬头,直视着晋王,晋王嘴角含笑,眼底冷漠,仿佛意识不到此举大不敬,他紧抿着唇没出声。
“怎么还要本王重复一遍?还是说你准备让陛下来问?”
“不出半月”
南宫玉良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晋王的手臂收了回去,解下玉佩递给他。
“神官,皇后‘病重’之日,本王希望早点知道,神官不用亲去,叫人拿此物到王府本王便知”
“这··是”
晋王又看了看他,轻笑一下转身离开,南宫玉良回过神,才发现一身冷汗,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搅进这争斗里。
夜静阑珊,宣帝漫步在御园内,他想着自幼的苦读,父皇的冷漠,还有自登基以来的种种。
一直以来,秦正都是他对手,他必须要战胜的人,当秦正死在他面前的时候,宣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安心了,再也不必夜半惊醒,直到··直到晋王出现。
他机智隐忍,冷酷狡诈,超过了秦正,超过了孔国培,超过了所有人,变成宣帝心底挥之不去的大山。
宣帝有一丝后悔,后悔当初不听王谦和的话,不该引晋王对付孔党,对付吴王。也许那样至少晋王不会像今天这样,也许他和晋王也不必走到今天的地步。
呜呜··一阵笛声,清幽舒缓,宣帝回过神,微微侧头问“是谁在吹笛?”
“奴才这就派人找来”王公公恭声说。
“不用,朕自己去”宣帝迈着步子,寻着声音绕过玉栏。
桃林边缘,风吹着树叶哗哗直响,树影婆娑,月光斜照在上面,透过树叶,照在前方淡紫色身影上,遗世独立。
笛声飘渺,仿佛天外飘来,宣帝看着眼前人,不由怔怔的愣在原地,王公公看着陛下的神色,瞄了一眼远处的身影,心里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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