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最前方的一名士子身体一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叩首高声说“昌宁郡百名士子,拜见晋王殿下”
昌宁郡··秦宇嘟囔着笑了“你是带头人?”
“草民申学文,拜见晋王”
“申学文,你因何事要见本王?”
“王爷”申学文又叩首,整理一下思绪说“昌宁郡守徇私,排挤贫寒士子,只提拔选举世族子弟进入学宫,我等几番到郡府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只能入大梁觐见王爷”
申学文说着双手高举,托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送到晋王面前。
“这是昌宁十二县士子的请愿书,请王爷预览,还昌宁士子公道”
秦宇接过联名册子,放在手里颠了颠,问“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大梁,而且本王特使正在昌宁郡,你为何不去找他说?”
“王爷,若不是赵尚书来昌宁郡,我等现在还不可能见到王爷,王爷···”申学文忽然抬起头说“昌宁,民变了!”
真的民变了!秦宇心里咯噔一下,如此岂不是正落了范相的下怀。
“王蒙,带士子们去驿馆休息,受伤的派医官去看,申学文··”秦宇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跟本王来”
乐兴殿
秦宇啪的合上请愿的册子,赵志平将占田收回,不过是让世族少些钱财,而申学文桶上来的事,确是世族的命根子。
申学文站在前方,还略有些拘谨,殿内明亮,秦宇才发现这士子年龄不大,应该刚及弱冠,穿着一身说不上是青色还是灰色的布袍,唯有礼仪不废。
“坐吧”秦宇指指凳子,申学文小心的坐下后,他问“你说的民变是怎么回事?”
看了这个,秦宇也知道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民变,不过他还是有疑问,要知道晋王军就在昌宁,什么民变,赵志平都能镇压,为何放任这些士子来大梁。
“回王爷,此事说来话长”申学文叹了一声,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呵呵··秦宇见他稚嫩又老气的样子失笑,靠在那里悠悠说“那你慢慢说”
申学文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随即半低着头娓娓道来,确实说来话长。
昌宁郡的贫寒士子仕途无望,求告无门,渐渐的也就放弃了,可是文人士子的傲骨还是有的,于是一群不得意的士子就凑到一起,学古时先贤隐居山林,只是心怀幽怨,所以常常作文讽刺郡守。
范景平爱惜羽毛,也顾及范氏名声,不希望此事传出去,三番五次的找茬,称这些人非议朝政,聚众不轨。
后来也不知是谁建议的,士子们真就占山为王了,范景平见此反而不闻不问了。
秦宇猜测范景平怕真的要动兵剿灭,一来怕引起民愤,二来怕自己知道,所以就算了。
士子们过了一段逍遥日子,直到徐氏侵田的事情爆发,范景平没想到赵尚书如此雷利,竟然寻访乡里,怕事情暴露,仓促下令郡府守备军以山贼的名义剿灭这些士子。
所以申学文走投无路,纠集百名寒门士子,在赵志平的帮助下,来到大梁。
申学文说完,秦宇看向他,心底划过疑惑“为何现在才来大梁,向本王请愿”
“郡守逼迫,我们··走不出”申学文回答。
走不出?昌宁那么大,范景平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只要申学文不像今日纠集百人至此,范景平怎么拦得住。
“那你是怎么碰见赵志平的?”秦宇又问。
“占山为王,沦为贼寇,本就不妥,我们都是学习圣人之言的士子,本不该如此,听闻王爷特使来昌宁,我们就想借此机会申冤”
申学文头又低些,要不是灯火明亮,秦宇都看不见他额头心虚冷汗。
“呵呵··”秦宇笑了更加肯定心底的疑惑“申学文,你撒谎!”
“王爷···”
“守备军虽不如晋王军精锐,范景平若是真想剿灭你们,不让赵志平发现,很简单,根本不会有机会让你们向赵志平求救,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出现在这?”
儒生们既然占山为王,其实就是对大梁彻底失望,若不是范景平杀心骤起,这些人也不会来此。
申学文抿着嘴不说话,双手握成拳,攥的骨节发白,秦宇看他快要憋死的样子,拿扇子敲了一下他脑袋。
“本王就是好奇,并无怪罪之意”秦宇安慰。
申学文愣了一下,摸摸头顶说“其实是有人觉出赵大人入昌平郡后,范景平一定不会饶了我们,所以才建议提前逃了出去”
“什么人?”
“是··草民”
你··秦宇重新打量了一下申学文,想不到小儒生还是个可塑的栋梁之才。
“那为何来大梁,而不是逃到别处,再占个山头?”
唉··申学文又是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王爷,我之前说的是真的,我并不想做流寇,我饱读圣贤书,想的是建功立业”
小儒生眼里的光很亮,秦宇看着叹谓一句“好一颗赤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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