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长”南宫玉良沉吟一下说“但他并不会害我”
这世上晋王也许有千面,都不是善类,但对自己,晋王收起了所有的恶,留下了全部的坦诚。
“如此便好”严士君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久待,很快告辞离去。
玉良,我会告诉你,晋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所有的恶,都掩藏在伪善之下,你不过是他另外一个猎物而已。
刚入深冬,大梁城连下了几日雪,将整个大梁埋在雪下,寂静无声。
城门处,几个守城的兵丁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拽开城门,却被门外的景象吓的一个激灵,看见身后士兵打着的旗号,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门外,安子期猩红的披风上盖着厚厚的雪,他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就带着士兵立在城下,默默的等着城门打开。
“进城”马蹄踏着白雪,留下了清晨第一串脚印。
安府上下一片欣喜,安子默听见弟弟归来,立刻吩咐人温酒备膳,他拉着安子期到屋内坐下。
“怎么不叫城门令开门,平白冻了好几个时辰”安子默替他倒了杯酒,笑着说“些许小事还是会给安氏一个薄面的”
“夜间擅开城门是死罪,若是晋王知晓,只怕会怪罪安氏”安子期说了一句。
安子默不在意的点点头,看了眼他,才发现安子期从入门,眉头就一直紧锁。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大哥,同江家小姐的婚事算了吧!”
“为何?”安子默皱眉,对他说“江氏名门望族,你如今又备受荣宠,如此好的姻缘,为什么要算了”
安子期放下酒杯,对安子默认真的说“大哥,之前您说曾谏言晋王攻沁州郡,是真的吗?”
“没错,我明白晋王恐怕也不会答应,我也不过是为你一谏”安子默说着,西南若有征伐,安子期必为主将。
“大哥糊涂,您一言,已让晋王对安氏生疑了”
安子默手上一顿,安子期看着他,继续说“金田关刚刚平定,我本该驻守谨防各方窥探,年前根本不可能回来,如今却突然被晋王召回,大哥不奇怪吗?”
安子默恍然大悟,也皱起眉头,转着酒杯说“如今这猜忌一起,恐怕不那么好消除了”
“所以才不能同江氏联姻”
安子默没有说话,仍旧沉默的看向安子期,安子期见此,苦笑一声开口。
“以我之功,以江氏安氏之显耀,晋王也许并不会阻拦婚事,但若此事一成,江氏和安氏必然在晋王心里被划去一门,大哥,江氏两位嫡子,江正文为救晋王战死北境,江成文又跟随晋王多年,军中肱骨,你觉得晋王会舍弃哪门?”
“此事我当然也明白”安子默有些后悔的说“悔不该当初,太过急躁,只是晋王多疑,恐怕此刻就算是打消联姻的念头,晋王对安氏也不会如之前那般了”
疑心是最不容易消除的了,何况是晋王这般人,所谓伴君如伴虎,安氏若想保自己无虞,除非
安子默眼光越来越亮,安子期心里一惊,赶紧按着他的手,沉声说“兄长”
“嗯?”
“不可”安子期摇摇头,严肃的看着他“安氏绝不能与晋王争权,大哥忘了范相,忘了徐氏的下场了吗?”
安子默神志瞬间收回,离权力越近越让人迷失,而冷静下来之后,他回想着那个坐在大殿内,神色淡然始终话也不多的晋王,心里狠狠的颤抖一下。
这晋国大权,不是安氏可以窥探的,若贪得无厌,只怕非但不能助安氏更上一层,反会彻底断送安氏满门。
“多谢你了,否则大哥恐怕就是安氏的罪人了”安子默想清楚了,反倒沉静了下来。
“大哥放心,我会亲自去面见晋王,必能消除晋王心中的顾忌”安子期见他平静下来,心也放了下来。
“晋王不在大梁,在靖山行宫”
“那我去靖山求见”他说着要起身,安子默按住他“你在家歇息几天,等晋王回大梁你再去”
“宜早不宜迟”
安子期按下他的手,离开房间,没一会儿,便骑马出东门向靖山驰去。
靖山行宫,安子期匆匆到此已是黄昏时分,天色灰暗下来,让山脚下的寒气更胜一筹。
书房内,秦宇坐在里间提着笔,南宫玉良横卧在对面的榻上睡着了。
“王··”小福子刚开口,晋王抬眼一望,他立刻压低嗓子,悄声说“安将军奉命回城,特来拜见王爷”
放下笔,秦宇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挥手示意小福子将人带到外间,刚刚坐定,安子期就带着风雪进来。
“参见王爷”
“子期回来了”秦宇笑着扶起他“什么时候到的?”
“今日返回大梁,听闻王爷在靖山,特来拜见”安子期拱手。
“怎么不歇一日再过来,本王明日也返回大梁了,免了这份奔波”秦宇说着,让安子期坐下,自己坐到对面“这几日风雪太大,你一路而来,辛苦了”
“王爷传诏,子期自然该返回,不敢言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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