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和坐在对面,苍老的面容一动不动。从宣帝登基,他就在想这个问题,老太师一直觉得,尽管时局艰难,但是他和宣帝携手,定能荡平天下,他从没想过比他还年轻的宣帝,竟然先他一步而去。
“外有吴赵二王,如今朝廷需要晋王,而晋王也需要朝廷这面旗帜,所以晋王还顾及颜面和天下悠悠之口,若是逼迫太甚,恐怕晋王再无顾及,那才是朝廷大危”
“怕只怕,天下荡平,晋王没了对手,这兵锋就该指向朝廷了”徐含叹息着说。
“也没那么容易”王谦和脸色阴沉下来“朝廷依旧有十郡之地,依旧有大军在手,晋王能平定天下,但胜负未可知”
徐含隐约明白王谦和的意思,但是他没有询问,而是点点头拱手说“太师,此事我明白了”
“相爷”王谦和拦住要离去的徐含,贴在他耳边说“晋王早晚是要离开京城的”
心底一震,徐含侧头看他,严肃的点点头,拱手告辞。
永寿殿上,南宫玉良听到的奏报是,萧氏通赵证据确凿,其余尽皆子虚乌有。
仅靠片面之词,即便刚正如谷磊,亦没有办法深究,所有人都明白,这其实是一种妥协,晋王和徐含不约而同,各退了一步。
晋王对宫里的妥协,表明自己无意另立,也不再逼迫旧臣,徐含对晋王的妥协,表明不再逼迫京畿世族。
就这么风平浪静,直到狂风再起之时。
东阳门
萧氏贵为皇室姻亲,满门获罪,由晋王监斩。虽说论理也没有问题,可秦宇还是觉得徐含和王谦和特意将这脏活丢给他来做,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台上,秦宇靠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了一溜的萧氏之人,除了年龄太小,被流放北地之外,萧氏重要之人皆在此了。
这台子还是他特意搭建的,当年活刮了杜擎就是在这儿,想不到这么久竟没人拆掉,反倒用的趁手了。
太阳升高些许,照的他睁不开眼睛,将椅子往后挪了挪,秦宇向前看去,李晗站在身侧开口提醒。
“王爷,时辰到了”
“到了?”秦宇看看他,李晗冲他点点头,他回身眯着眼睛想要辨认哪个是萧哲,只是看不大清楚,挥挥手,他示意李晗去传命吧。
“时辰到,晋王命,斩!”
令签落下,十几名侩子手的屠刀举起,宽大雪白的刀面晃着阳光,秦宇下意识的被晃得别开眼睛。
忽然,耳边急促的风声,他听见李晗极其惊恐的大喊“护驾!”
转回头,秦宇眼角扫到一个白色身影,洁白如雪,从天边忽然划过,转瞬就到了面前。
妈的,老子下回绝不坐这么高!
秦宇刚要下令不让李晗放箭,可是黑色箭羽已经飞出,索性白大侠没有他那么慢,转瞬就进了高台内。
砰!一掌拍在胸口,秦宇喷了一口鲜血,直接飞出高台,只来得及看见白云飞冷峻的眉,人就落下去了。
白云飞,你他娘的真是气死老子了,老子看你怎么逃出京城!
晋王像断了线的风筝,从一丈多的高台上,摔到地上,摔的人事不醒,李晗立刻跑了过去,众人一时间愣住,谁也没去追白云飞。
白云飞脚尖一点,从高台向远方离去,目光扫到躺在地上的人,心飞快的跳着,几乎要跳出心口。
他本是仗剑飞出,可是剑指到秦宇胸前,他却忽然停住了,转而一掌将人打飞出去。
秦宇··你··你死了吗?
皇宫
王公公一把年纪跑的气喘吁吁,眼看着要到长信殿,他脚下一滑,原地摔了一跤,袍子沾满灰尘,来不及整理,又立刻起身。
“太··太··太后!”王公公奔上御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涨红着脸刚要开口,见温候也在,迟疑了片刻。
“什么事?”南宫玉良见他不出声,皱眉问。
“太后”王公公拱手,事情重大不能不说“晋王在东阳门外遇刺”
南宫玉良双手一下攥紧,一时无言,严士君则一下子站起来问“可严重?”
“听说从一丈多高台摔下来,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严士君眼中闪过兴奋,顾不得王公公在场,转身兴奋的说“玉良,我们的时机来了”
南宫玉良脸上的血色已失,严士君一愣,愤怒在脸上一闪而逝。
“时机?”南宫玉良像是没有回神,下意识的询问着。
“太后放心,此事我来做”严士君行礼,捏着手心,匆匆离去。
御阶下,严士君刚要离去,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南宫玉良站在两节高的台阶上,看着他。
“兄长要做什么?”
“除去南定王,除去我们的敌人”
敌人!南宫玉良仔细的想着这两个字,跳动的心绪停了下来,看着他说“要我做什么?”
“调凤林军入城”严士君阴寒的说。
“我知道了”南宫玉良点点头,返回了大殿。
严士君看着他的背影,缓和了心中的急躁,慢慢的离开了皇宫。
温候府
唐杰早已等候在此,此事一出,严士君必然借此机会,挑拨众人,意图再次回到朝廷内,而朝廷乱了,吴国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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