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顶的日光仍旧很刺眼,直到日落时才会好些,也能意外的收获美景。
温山扫了一眼美景,看看坐在对面的白云飞,到了一杯水,润润已经说的干燥的嗓子。
屋内沉静了一片,白云飞半垂下的眼睑忽然掀开,看着他说“温山,我杀了他,我杀了秦宇”
端着杯子的手顿住,溫山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低沉的说“卓师兄是罪魁祸首,但大雪山的师兄弟,确实死于晋军屠刀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白云飞站到窗口,手扶着窗沿,好像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
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温山转头看着他,他心里对晋王没有愧疚,千条人命,瞬间就没了,那都曾是他至亲之人,他觉得晋王不冤,可是白师兄···
天意弄人!温山叹息着,只想到了这四个字。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仇恨、阴谋和权力搅在一起,没有人能真正获得心安,所谓的结束只是假象,其实满地狼藉。
秦宇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但是他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仿佛这大半生的疲惫都在这一觉里消散了。
永恒的黑暗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能听见风声,就像他从山崖坠下时,吹在耳边的那种,呼啸着吹向终结。
这次的风刮得久了些,吹着吹着带来了一片朦胧的光,在眼前晃着,秦宇努力想看清那是什么。
呵··原来是个白色的穗子!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穗子?
眉毛动了一下,他嘴角微微上扬,想勾起一抹微笑,小臂努力抬起半寸,想想摸摸那穗子是不是真的。
啪!手臂从半空中落下,秦宇无意识的盯着头顶晃动的床帐穗子。
咚咚咚···
一串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听在秦宇耳边比惊雷还响,没等他费力的转头,眼前那摇晃的穗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倾城面容,让意识模糊的他也忍不住赞叹。
“姓白的”临晚风低头看着他朦胧但却睁开的眼睛,微微一笑“你终于醒了”
秦宇浓黑的眉毛剧烈的抖了一下,临晚风微微蹙眉,身子伏低,靠近些声音和熙的说“没事了”
好!秦宇在心里答了一句,再次陷入黑暗,这一次是带着希翼睡去的。我本以为我必然会下地狱,却没想到上天对我还是眷顾的!
新阳郡
“姑姑”王长忠抬起头,精致的小脸上蹭到两抹灰尘“娘亲和大哥呢?”
如茵手臂颤抖一下,替他擦去脸上的灰尘,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对他说“他们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先去找爹爹”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长大了就回来了”
拍拍他的头,如茵将他背起来,沿着黄土铺就的官道,一步一步的离开。
不远的村落,几只爆竹在天空炸开,衬得官道上的身影更为孤单,新年夜里,几处团圆,几处生死离别。
赵国安阳城
晋王死去,赵王趁势归国,这个新年,赵王宫内的宫宴极其盛大,庆幸着大难不死,昭示着野心勃勃。
入夜后,杜雪堂推开客栈的窗子,街角上尽是燃放爆竹的孩童,嬉笑着将雪球挥舞到各处。
新年真好!他看着街道边那矮小的雪人笑了笑。
砰砰砰···
“薛先生”小二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有人求见”
关上窗子,杜雪堂缓缓转身,微微吸了一口气,挂上一抹适宜的笑容,走到门口,打开门。
“是谁?”
“苏潜,拜见薛先生”来人冲他深施一礼。
杜雪堂看着他,笑的更为温文,侧身一引“苏兄,请进”
“薛先生独在安阳,新年夜里寂寥些,苏某特来探望”苏潜笑着说。
小二上了一壶酒,杜雪堂倒了一杯,袍袖一挥潇洒的说“了无牵挂有何不好,倒是苏兄,听闻今夜赵王大宴群臣,大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满殿群臣,无一良才,我为赵国将来,拜见先生”苏潜郑重拱手。
呵呵··杜雪堂笑着,半低下头,压下眼底凛冽的寒芒,声音平和的说“大人谬赞”
世人愚蠢,不懂晋王之心,他们会记住没有晋王的天下,会有多混乱和残酷。
西郊小小的茅屋中,一缕炊烟袅袅升起。
“咳咳··小风”秦宇靠坐在榻上,冲着门口喊着。
脚步声传来,临晚风拿着铲子,站在门口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怎么了?”
“我好冷啊”
“真麻烦”瞪了他一眼,临晚风到床上抱了一个被子,砸在他身上“盖好”
秦宇从被子里钻出,又冲着他问“什么时候吃饭?我饿了”
“老子说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锅里什么哗的一声,临晚风丢下一句跑了出去。
“没大没小的”秦宇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句,看着窗外呵呵的笑了。这一次,老子真的捡了一条命。
四野之间黑暗一片,只有这一处小小房舍,檐下一盏红灯,摇曳的昭示新年的喜庆。
“按理说,该喝一杯”秦宇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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