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相谈片刻,张倝满意的告辞而去。杜雪堂送他离去,站在门口,眼角一眯,冷冷的笑了。
入夜时分,苏氏大宅的宾客才相继散去,杜雪堂喝的半醉,还是苏潜让人将新姑爷扶回房间的。
“薛先生平时文雅,难得也会喝醉”苏潜嘟囔一句,笑笑离去。
红灯高高挑在房檐上,门扉被推开,满眼的红色晃得杜雪堂一阵阵眩晕,他伸手扶住门,挥手斥退丫鬟,摇晃着身子进门。
屋内,新娘苏氏坐在牙床之上,双手并拢,红色的盖头遮住面容。
杜雪堂咚的坐到椅子上,之前纵横捭阖的从容没了,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沉浸在某个漫长的梦境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老爷?”红盖头下的人出声。
杜雪堂看向她,思绪猛地回神,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壶,一把抓起酒壶,他拔开盖子,扬起头,咕咚咕咚将一壶酒全部喝尽。
不够!杜雪堂看看手心,仍旧清晰,他在屋内扫了一圈,红烛台下的摆着一个小酒坛,他一把抓起,再次仰头喝尽。
许久,苏氏掀开红色的盖头,看向一身红衫人,杜雪堂涨红着脸,眼神朦胧,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影,所有的影像连成一片。
很好··很好··要结束了,我就要成功了!我就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屋内红烛泯灭,等在门口的丫鬟欠身,了然退到远处。
‘卖了身’的白六爷陡然变得循规蹈矩,临晚风观察了一阵,觉得这老东西终于会学会正经了,颇有种欣慰之感。
日上三竿,白六爷推着车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曲封辉翘着二郎腿,泡了一壶茶,得意悠闲的看着他。
“呦··这不是六爷嘛”曲封辉坐直身子,眼含深意的说“果然卖身了就是不一样”
“闭嘴”秦宇理也没理他,此事他已经被曲封辉嘲讽习惯了。
“哎!”曲封辉看着坐到旁边的他继续说“你这是真打算还钱赎身?”
老子怎么回落到这个田地!秦宇暗骂了一句,顺着曲封辉的话不着调的说“是啊,赎了身,老子还准备好好逛逛这天下呢”
“一瘸一拐,还贼心不死”
“老子这是··去你大爷的”白六爷放弃了解释,骂了一句。
曲封辉瞧着晃悠脚步往屋内走的白六爷,手在下巴上摸来摸去,半晌眉头一抬,笑的诡异。
“这小子,准有事!”
屋里,白六爷四仰八叉的躺在短榻上,穿过中堂的风,吹的心间清凉。陡然闲暇下来,他倒是想起了几件天下大事。
赵国将军张倝东出,向静州天顺关内进军,安子期已经到达庐城周围,随时可能出兵胶州,至于明月,压根没理会朝廷的修好,严士君愚蠢的举动,被明月视为示弱,如今明月上下同仇敌忾,誓要洗刷当年之辱。
本来秦宇是相信赵志平能平息这一切的,可是赵军反常的深入京畿,严士君那个蠢货很可能更疯狂,即便北境军紧急南下勤王,朝廷和少帝恐怕··
如今的局势连他也看不懂,料不透了,谁知道将来会如何。
曲封辉曾贼兮兮的问他,若是晋王出现能不能一下子平息这乱局,秦宇告诉他闭嘴,他心里觉得这个主意,不靠谱极了。
“回来了?”临晚风声音传来。
秦宇收了思绪,抬头看看他,答应说“嗯,你去哪了?”
临晚风没回答,放下斗笠对他说“吃饭了吗?”
“没有”
临晚风身形一转钻进厨房,秦宇瞥了一眼,觉得自己之前乱七八糟的思绪多余,日头照样升起,豆腐一样卖,他操心个什么劲。
临晚风端着两盘菜进门,见他还那么瘫在榻上,一脚踹了过去“吃饭”
跟不肖子孙相处久了,这种习惯的举动,白六爷也不当回事,很自然的弹了弹袍子,坐了起来。
“小风”白六爷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不小了吧”
临晚风本能的一阵反感,头也没抬的说“比你年轻多了”
嗯··秦宇点点头,心里的想法更坚定,笑了一下,临晚风看着那个笑容觉得别扭,扫了他两眼,觉得之前的话更别扭。
“一会儿把胡子刮了”
“为什么?”秦宇回神不解的问。
“难看!”
“爹就得有胡子,这样才显的··”
“姓白的你欠收拾了是不是”临晚风见他又大言不惭,啪的放下筷子,严厉的说“刮了,否则就扣你工钱”
不孝子孙!秦宇翻了个白眼,没辩驳也没打算听话,用完饭,他端着茶杯想着之前临老板的架势,忽然笑了。
“小风,你是怎么想通的?”
“想通什么?”
秦宇放下杯子,身子往他那边歪了一下说“你不是坚持事事亲为,怎么想通雇人干活了”
“我来京城又不是为了卖豆腐,不过是个掩护,也能有空常去京城探消息”临晚风理所当然的说。
小崽子真是卯足劲的弄死老子!秦宇腹诽了一句,看向他说“你选择京城行刺太危险了,这么大的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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