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晋王狠抽马鞭,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杜雪堂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看着晋王淹没在人群里的影子,身躯微微颤抖着。
王爷,我痛恨你所有的不顾一切,所有的!
平遥渡西,江水弯折了一小段,越过这里就是白湾渡口,翻涌的江面上,千帆遮蔽,柳彦申看着逐渐没有退路的安子期,冷笑了两声。
若是陆地上对敌,他会畏惧安定候,可是这千里江面嘛··晋王的北方铁骑若是有当年吴王的能耐,战事恐怕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将他们逼近江湾,生擒安子期”
“是”
“侯爷”罗平转头“他们来了”
安子期迎风立在船头,看着光闪闪的江面说“你去吧,小心”
“侯爷也小心”罗平郑重行礼,大步离去。
战帆鼓荡,明月的战船顺风逼近,柳彦申立在船头,此战过后白湾水军彻底被消灭,这江面上再也没有牵制明月的力量,北伐再无后顾之忧!
咚!咚··咚!一连串的巨响从后方响起,柳彦申转身“什么声音?”
“柳相,雍军操纵战船直接向我军撞了过来”
撞?柳彦申侧身看看安子期的方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立刻和雍军拉开距离,用弓箭还击”
“报”后方又跑来一名士兵,脸上惊慌“柳相,雍军点燃战船,放火箭,我军两艘战船起火”
“后退,立刻后退”柳彦申大喊着一下子扑到船舷,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能看见安子期疯狂的得意。
明月想退,但是安子期不想,大雍军的战船各个不顾一切的撞向敌人,安子期要把这里作为自己和明月的墓地,和敌人同归于尽。
他明白平遥的重要性,也明白不可能占领,但平遥重要的不是渡口,而是停泊在水营内的一艘艘战船,只要这些战船毁了,那明月军就孤悬江北,除了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确实打不赢柳彦申,但却能拖着他一起死,明月不能没有战船,但大雍能!
“来人!来人!”
柳彦申环顾四周,尽是疯狂了的雍军战船,为了躲避进攻,明月水军阵型已被冲乱,他为了将安子期逼入绝境,选择了狭小的江湾,如今也变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处。
“柳相”副将站在一侧,茫然无措地问“我们该怎么办,雍军疯了”
“冲过去”他指着前方安子期所在的最为高大的战船“杀了安子期”
船只摇摇欲坠的向下陷落,逃避不急的士兵惊叫着跳进冒着火光的江水中,数十里的江面,大火、惨叫、喊杀声交织着,组成一幅混乱而悲壮的画卷。
安子期看着迎面而来的战船,冷冷一笑,缓缓拔出佩剑。一只火把落下,船尾燃起大火,这艘最高大的战船,像所有大雍军战船一样,不计一切的撞了过去。
不要!秦宇站在船头,惊呼哽咽在嗓子里,手臂向前伸着,想要拉住那个疯了的影子。
“王爷”闵克站在身侧,指着没有火光的一处说“我军战船矮小,可以从那里进去,援救安侯爷”
“冲过去!”
平遥
“陛下”常荣从后方狂奔而来“越弘从西北方袭来,而且北方、东方似乎也有大雍军袭来”
合围?司马绍钧英挺的眉动了动,心惊了一下,目光看向对面。殿下,你对平遥做了什么!
“不用理会,全军冲锋,冲破大雍军”
“是”
司马绍钧的淡然和决心,稳定和鼓舞了军心,汇合而来的褚漳重整铁骑,冲向战场。
另一边,李晗看着更为凶猛扑来的明月军,脸色变了变,看看身侧的杜雪堂,他拱手说“先生,明月冲击凶猛,不如··”
“不行”杜雪堂双目紧紧的看着前方的战场“谁后退一步,死罪”
“··是”李晗艰难领命。
司马绍钧一定猜到了什么,此时后退,就是将晋王的性命拱手奉上,绝不可能。
“将军”
“先生”李晗还没从刚刚回神,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前往平遥渡口,放火烧毁所有船只、码头,一叶扁舟也不许留下,让平遥渡变成一片废墟”
李晗一怔,立刻领命“是”
杜雪堂长眉忽然舒展开来,看着修罗战场浅浅的笑了,渡口大火一起,即便是柳彦申想返回救援,暂时也无法靠近,至于司马绍钧··呵呵··即便踏过大雍军所有人的尸体,我也不会放你去追击晋王。
咕噜噜···
一串气泡从喧嚣的水面翻滚出来,眼前的乱像忽然消失,黑暗袭来,安子期的身子随着水流,向下坠落。
噗咚!又是谁跟自己一样,葬身江中了,这累累血债,死了也就了结了吧!只是还想看一眼晋王···
“安子期”
胸口忽然一阵轻松,安子期睁开眼睛,还是那片火光,这次照亮了晋王的样子。
“安子期!安子期!”
“王爷”闵克指着一旁“平遥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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