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
“再有一个时辰”
柳彦申点点头,手心不自觉的冒汗,紧紧缰绳“小心雍军哨骑”
“是”
晋王营盘,刁斗声循环往复,营内的士兵早已习惯,枕着声音沉沉如梦,哨塔里的士兵倚着围栏半睁着眼睛。
忽然一抹橙红色的光从眼前晃过,放哨的士兵警觉的睁开眼睛,西北方何迢大营那边,一片火光,但相隔太远听不清有多少惨叫。
“王爷”安子期一把掀开门帘,来不及禀报就站到晋王身前“何迢大营起火”
“嗯”黑暗里,晋王沉沉的答应一声,顿了片刻翻身坐起“整军”
“是”安子期大步走了出去。
营门外,西北方的火光更盛,所有人都能看见那熊熊大火。
秦宇骑在马上和他们一起遥望那里,半晌忽然说“李晗”
“王爷”
“让安乡王随军”
“是”
一勒缰绳,骏马调转方向,秦宇猛的一扬鞭,战马嘶鸣着奔向夜色。
“何迢大营起火,柳相应该是成功了”常荣恭声回禀。
司马绍钧负手而立,看向北雍大营的方向,沉默片刻说“褚漳留守”翻身上马,他披风鼓荡也消失在夜色里。
白湾,战舰整齐的停泊在渡口,何迢大营的那把火似乎还没有传到这里,营地里静谧一片,只是寻常的守卫。
常荣看着不远处的港口,眉峰沉了沉,挥挥手明月士兵悄无声息的靠近。
“敌袭··敌袭··”
铜锣声骤然响起,只是仍晚了一分,白湾大营陷入混乱···
北方,天际的尽头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呼啸着越来越近,秦坚骑在马上,看着两侧跟随的铁骑,心底一阵兴奋,偏头看向身侧,晋王骑在马背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是他从未见过的肃穆。
“王叔”秦坚犹豫一下问“为何去白湾?”
“因为明月大军在白湾”
为什么?秦坚嘴唇动了一下没好意思继续询问,秦宇斜了他一眼,看着前方继续解释。
“司马绍钧以为本王病重,何迢大营起火后,以安子期的习惯一定会直袭明月中军,决一死战,所以明月大营里正等着埋伏安子期,而明月真正想要的是白湾”
司马绍钧明白如今局势,明月军再留在江北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机关算尽,身处劣势仍同大雍军对峙,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返回吴地的机会。
白湾大营的数条战船是他唯一的办法,自己病危,司马绍钧断定大雍军不会再有之前的配合调度,所以奔袭白湾,胜算很大。
一旦白湾攻下,明月军会立刻上船离开,而埋伏了安子期的褚漳也会退至平遥,背靠渡口继续同大雍军对峙。
一无所有的大雍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只要明光帝能平安返回,那偌大的吴地足以让他卷土重来,所以整个明月谁都可以离开,唯有司马绍钧不行。
一念至此,秦宇心里阴沉了一分,前方忽然一阵喧哗,他抬头看向水涟。
“王叔,白湾遇袭”秦坚指着前方,心里更多的是钦佩。
“安子期!”
“末将领命”
安侯爷猩红的斗篷在黑暗里仍那么显眼,马鞭高高扬起,率领晋王军铁骑迅速的冲了出去。
安定候治下的铁骑十分勇猛,正面迎敌嫌少有对手,就连晋王殿下自己也自叹不如,铁骑冲进明月军中,很快撕开一个缺口,将明月军分成两块。
秦宇骑在马上,眺望着前方,忽然眉心一皱。
“王叔?”秦坚奇怪的看着他,我军气势如虹,有何忧愁。
“李晗”秦宇一下子调转方向,在李晗还没来的及反应的时候迅速向东奔去。
“王爷!”李晗反应一下立刻追了上去“王爷可要传讯安定候”护卫营仅有两千护卫,若是遇上大军,恐怕性命不保。
“不必”秦宇紧握缰绳,双手浸满冷汗,盯着前方说“急行平遥”
天马上就要亮了,青光蒙蒙的落下,秦宇被颠簸的脸色苍白,他看着天边稀薄的光亮,仿佛能看见司马绍钧站在岸边,遥望着自己。
绍钧,我不能再放你离开了,不能了··这半生的纠缠,该结束了!
白湾大营,常荣率军退去,战事已经稳定,安子期命人传讯晋王,自己跳下战马去找闵克。
“侯爷”
“王爷说什么?”安子期抬起头问。
“王爷不在,听说疾驰平遥了”
平遥?安子期奇怪了一下,刚想和闵克叮嘱什么,远方又一名哨骑驰来。
“启禀侯爷,褚漳大军埋伏未果,已向平遥退去”
“来人”安子期语音变调,一把推开众人“驰援平遥”
平遥,颓败焦黑的渡口里停着一叶扁舟,司马绍钧看看白湾的方向摇摇头,岸边雾气朦胧,他看着轻笑一下。
“殿下,离去一叶扁舟足矣”
一脚踏上甲板,司马绍钧看着江水,陡然生出一股浓浓的不舍,手臂一用力,他扶着身侧的侍卫,正要登上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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