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子长大了。
他要的他已经给不了了。
柴无烈想要笑一笑,笑一笑去哄段缙。
可突如其来的苦涩在那微笑刚从眉角蔓延开时,就噗通一声掉在了嘴角上,砸得他再也笑不出来,说不出来。身心内外无一处不苦,无一处不涩。
要是时光能够暂停多好啊。
就停在他初遇小狼崽子的那一晚。
那一晚上他还是那个方及冠,爱玩耍的柴大公子,他还是那个因为一盘花生米就倔强地跟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的小狼崽子。他回过头,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入小破庙,升起一堆篝火,安抚着整夜做恶梦的小崽子,两个人依偎在破庙里,就这么任他风霜满路,直到地老天荒。
那个时候,他一定不会再嘴贱。
为了逗弄小孩子,非要捏着他的下巴,贱贱地逼他,“乖孩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老子。”
柴无烈苦笑,眼前渐渐地花白了。
他费力地为段缙敷好药,小心地放开他的手,这才揽住段缙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温柔,带了点无奈,哄道,“小崽子,别哭啦。”
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有点难受(┳_┳)...
我猜你们肯定也不会收藏了。作者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流眼泪。
☆、狗血大戏
柴无烈醒来的时候,段缙正趴在床头,撑着头看着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柴无烈冲他笑笑。
可目光方一对上,段缙就跳了起来,不自在地问,“醒了?饿不饿?疼不疼?”
柴无烈咧嘴,因为缺水,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不疼,但是饿了。”
段缙顿了顿,先端了碗水过来,犹豫着,“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柴无烈伸手,“我自己喝吧。”
段缙端着碗没放,抿着唇瞧着柴无烈。
柴无烈无奈,“不然你喂我?”
段缙端碗的手紧了紧,伸手就把水递了过去,“你自己喝吧。”
“熊孩子。”
柴无烈接过碗一饮而尽。
段缙把桌子上的饭菜端过来,先试了试温度,觉得没凉,才捡着一样一样地挑在一个碗里,拿了双筷子过来放在碗沿上,把饭食备得妥妥当当的。
但是等到柴无烈伸手接碗的时候,他又犹豫了,“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
柴无烈无语,反问,“你是想喂我,还是让我自己吃?”
段缙端着碗不动。
柴无烈等了等,伸手去夺碗,段缙使着劲不松手。柴无烈看了他一眼,猛地松开手转而去捂脖子,“哎呀,好疼。”
段缙吓了一跳,以为他方才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连忙放下碗去看他的脖子。
哪知道柴无烈嘿嘿一笑,趁着他不注意,一把把碗抢走端了起来,拿筷子扒饭扒得飞快,吃饭的样子看起来很欢快,“乖,还是我自己吃吧。”
段缙这才知道他是在唬自己,紧张之色顿去,狠狠地瞪了柴无烈一眼,自己去桌边坐着,远远地看着柴无烈吃饭。
柴无烈扒了一碗饭,才觉得畅快起来,放下碗,舒坦地摸摸肚皮,那美滋滋的模样跟先前晕过去的不是他一样。
段缙神色复杂地看他片刻,几次踟蹰,才慢慢地道,“你怪我吗?”
“啥?”柴无烈掏掏耳朵。
“我伤了你。”
段缙目光转向窗外,留给柴无烈一个伤感的侧脸。
柴无烈最见不得他这模样。
狼崽子就应该一直都是双眼有神,活力十足,拿着短刀每天凶巴巴的。
现在这几日,不是掉眼泪就是愁云满面,看得他也心里憋得慌。
“你想什么呢。这点伤算不了是什么。我都没感觉了。”柴无烈伸手去拆绷带,“围这劳什子东西做什么。又不是要死了。”
“不准动。”
段缙扑了过来按住他的手,那凶凶的样子惹得柴无烈一阵笑,“哎哟,可吓死我了。”
段缙气得恨不得给他一下。仔细地看了他的脖子,见没有出血,又给他把绷带围好,叮嘱道,“不要再动了。”
“那可不行。”柴无烈从床上坐起,“老子要撒尿。”
“你!”
段缙气恼地看他,脸上微红。
柴无烈大大咧咧地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躺着真难受,骨头都躺软了。”说着话,迈着步子就要往外走。
段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我陪你去。”
“你陪什么。”
柴无烈回头看他,赶人,“我又不是你,都六岁了,去趟茅房还要让老子陪着。你呆在屋里,老子自己可以去。”
段缙被他一句话羞得满脸通红。
六岁的时候他还是很黏柴无烈,每晚如果不去跟他挤着,他就睡不着。
有一次,柴府进了刺客,摸进了柴无烈的房间要杀他。由于当时柴无烈正抱着他,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还被刺客刺中了肩膀。待要反击时,刺客已经挟持了他来要挟柴无烈。柴无烈不敢妄动,只能着急地跟在刺客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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