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焰刚踏进去,一阵阴冷的风吹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蹙着眉警戒起来。庙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仅一道门槛就把广场的喧闹隔绝在了世界之外,微弱的烛光所照到的范围很小,屋内一眼看过去大部分都没在黑暗里,那幽幽不见底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一般,随时准备冲到人前来。
胡礼亭大致扫了一下环境,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薛晓焰说:“这里不安全,你先出去。”
薛晓焰道:“那些鬼?有镯子没事的吧?”
胡礼亭摇头,说:“镯子也不是万能,现在这样也就防防鬼,黑暗里头的东西估计不止这么简单,镯子这个样子防不住。”
薛晓焰有些奇怪,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还能有别的样子?这是什么新式变形器不成?他想了想,伸手勾起脖颈上的红线,把戒指拎了出来,说:“这个能防住吗?”
胡礼亭看到戒指时愣了一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陡然变高:“这个你从哪得到的?!”
薛晓焰也愣了一下,随即捂住了胡礼亭的嘴,压低声音斥道:“你动静太大了……我从小戴着的,怎么了吗?”
胡礼亭闻言一顿抓耳挠腮,脸上表情几变,动作之精彩、表情之丰富让薛晓焰觉得把他拉到戏台上他就可以一个人演绎出精彩绝伦的独角戏了,最后胡礼亭啧了一声,有气无力道:“护得住,这是好东西。”
薛晓焰哦了一声,把戒指收回衣服里,有些狐疑地看着胡礼亭。
胡礼亭没解释,拉起薛晓焰的手往里走,没几步又忽然放开了,支支吾吾道:“我们分开走吧,你在院子里转转,我去里面。”说完丢下薛晓焰就走了。
薛晓焰在院子里转悠,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他脑子里全是刚刚胡礼亭看到戒指时的反应,胡礼亭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见过这个戒指的样子,难道他认识戒指的主人?想到胡礼亭那个反应,薛晓焰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就好像回家看到媳妇床上躺着别的人的表情,难道胡礼亭也喜欢那个师兄?下一秒薛晓焰就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抹掉了,胡礼亭是个直男,还是有心上人那种,不太可能,那就是认识的人了?薛晓焰脑子转得飞快,忽然闪过什么,呓语似的呢喃了一句:“难道是二师兄的?”
“小二怎么了?”胡礼亭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薛晓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按住胸口的戒指转过身,有点窘迫的看着胡礼亭。
薛晓焰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不定,一直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想着心上人吧?
胡礼亭也没刨根问底的打算,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尽快离开:“我们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回钟家的路上,胡礼亭跟薛晓焰说起自己看到的东西。庙里头是个很大的神龛,龛前悬着一条红色的纱布,看不太清楚里面供的是什么,薛晓焰看到的那些鬼全在龛前,整整齐齐地跪着,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看上去好像真的在拜神,怕惊扰到他们他也就没过去确认了。
薛晓焰疑惑道:“什么叫好像?”
胡礼亭道:“就是好像,你什么时候见过鬼拜神,躲都来不及。”
两人一起回了薛晓焰房间,薛晓焰盘腿坐在床上,撑着脑袋,说:“现在看来那些鬼应该是被招过去的,在村子里绕这么一圈,目的应该是想把附近的游魂野鬼都喊上,送到庙里去,楞严经应该是怕他们半路搞事吧?现在再想想,这种祭祀晚上才做也是有点奇怪,一开始我还觉着是怕阳光伤了先祖的魂,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个原因吧。”
胡礼亭坐在一旁,偏着头看向窗外,说:“就是不知道那里边供的是什么,要是可能的话得找个时间看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小二。”
薛晓焰哦了一声,心里猫抓似的,他真的很想问问胡礼亭是不是认识戒指的主人,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在心里抓耳挠腮了一阵,胡礼亭却先提起来了:“那个戒指,我能看看吗?”
薛晓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把戒指从脖颈上取了下来,递给胡礼亭。
胡礼亭的手刚碰触到戒指,薛晓焰就看到戒指上泛起幽幽的光,那光碧绿中夹着丝丝的金,特别好看,薛晓焰惊奇地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戒指里原本微微流转的光像水一般荡漾起来,看上去就好像随时要化在手中似的。
薛晓焰咦了一声,说:“我戴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它这样,你怎么做到的?”
胡礼亭神色复杂地看着戒指,说:“这玩意是灵物,注入干净的灵气就能像这样了。”
薛晓焰点点头:“很漂亮。”
胡礼亭闻言弯起嘴角,伸手拿过戒指戴回了薛晓焰脖子上,温声说道:“漂亮就戴好,能保护你的。”
听到保护两个字薛晓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心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乱蹿,他伸手按住了胸前的戒指,也把那只兔子按在了心墙上,轻声说了声谢谢,声音低得好像是错觉。
一旁的胡礼亭虽然脸上一派镇定,但实际上心里早就波涛汹涌、百感交集了,什么注入干净的灵气,都是狗屁,那是他家传的东西,除了他家的人没人能驱动,当初他亲手戴到小师妹脖子上的戒指,现在却到了薛晓焰手里,而且当事人自己也说是从小戴到大的,这可真是乌龙了!尽管很不愿意,但是胡礼亭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就是瞎了,认错性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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