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承认自己因少一半魂魄而灵力不够,所以只能开始耍无赖。
“我要做的只是平息瘟疫,其余是你的范畴。”
“不是吗?大圣人?”
禹桓被他一句话把想说的都尽数哽在了喉头,无奈找不出什么可反驳的话,就只好又咽了回去。
僵着脸对何辰泽笑笑,重新一头钻进屋里。
禹桓从晨时开始整理,等黄昏时才勉强看出有个房子的形状。
最后禹桓颓然地倚在门框上,累到睁不开眼还不忘偷偷地白何辰泽一下。
紧接着一声脆响,门框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带着他一同瘫下去。
另旁坐在树下闭目养神的何辰泽听见声音才动弹起身,伸了个懒腰扶着树站好,走到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禹桓面前。
这孩子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的。
他伸手拍拍禹桓的衣领,一拍就扬起土来,何辰泽忙退他一步,连扑好几下手。
禹桓指了指已经无能为力的门框,话都懒得讲。
何辰泽这才良心发现,伸手一挥就将木门重新复原了,新的一般。
又在他看到屋内景象后略带惊讶地一挑眉,终于肯跨进去。
另个人坐在门槛上,头靠着墙,在半梦半醒间看着何辰泽像官员寻城般来来回回的溜达。
天色渐暗,屋内没有烛火,看什么都像蒙了层黑纱,隐隐透着些许暖光。
禹桓眼前朦朦胧胧模糊一片。禹桓恍惚间想到了小时候,在门槛上等兄长下了学堂回家时,也是这样的景象。
忽然从心底涌上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心酸中掺杂着点怀念,
连在面前停住的身影甚至都带上了熟悉的感觉,禹桓本就累的不行,加上到处都是迷蒙的一片,更让人混沌。
所以等听到身旁脚步声后,睡去一会的他抬头,看见面前人影轮廓有一圈薄光,含着些许软糯的鼻音开口。
“怎么才回家?”
何辰泽微微一皱眉,想来这个人应该半梦半醒的迷糊了,就蹲下身来轻拍了两下他的脸。
这人现在身上脏得很,碰哪里哪里就一个印子,何辰泽见他脸上留了指印就想擦掉,谁知道越擦越花。
他起身走到被禹桓用来堆放乱七八糟地方的房间里,施法拆开几个木桌椅,聚成一个大木盆,又往里面送了热水。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何辰泽沉吟一会,双手虚虚拢起,他闭眼低声叨念几句。
再睁开时微拢的掌心透着黄光,他将双手一抛,霎时若萤虫遍野,万千稀碎的小光点散到空中各处,将视野照亮。
等再回到门口时禹桓已经醒了,站在那里惊诧看着围绕着自己的莹点。他伸手想戳一下,在即将碰到时对方就灵巧一躲,绕着自己飘上一圈。
何辰泽看着好笑,也在胸前举起自己的手,附近莹点见状都汇集过来,禹桓也看见了,心中一阵艳羡。
何辰泽挑衅地冲他一抬手,开口打趣他:
“它们不喜欢你哦。”
“差别对待。”
禹桓撇嘴,愤愤地曲起食指轻敲一下正好在旁边的一个小莹点,结果对方没躲,正好点上去。
触感软绵绵的,还带着微热。
禹桓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敲中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莹点被他敲了以后往下一落后又飞到自己面前,委屈似得一点点暗下去。
“何辰泽!”
禹桓忙伸手去捧那个暗下去的小光点,惊慌间第一次叫出何辰泽的名讳,对方显然也没习惯,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后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乐看对方手忙脚乱的小心护着那一点光亮。
何辰泽垂头看着在他手心,神情惋惜地抿着嘴不说话。
“它还能恢复吗?”
何辰泽对他痛心疾首地叹出口气,从他手里接过去。禹桓目光寸步不离那个光点,一脸紧张。
何辰泽低头看一眼手心,再抬头看一眼禹桓。来回几次后终是绷不住,笑出声来。
他用两指将它捏起来揉搓几下:“这只恶劣的很,它骗你的。”
话音刚落那一只就接着重新亮起来,几下从何辰泽手中钻出,溜的飞快。
如果头上真的可以冒烟的话,禹桓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能同广寒宫里的萦绕千年都未绝的青烟相媲美。
但对这人又不敢打不敢骂,只能憋了半天闷闷地重复对方的话。
“这只果真恶劣的很。”目光却是投向着何辰泽。
何辰泽笑的更放肆,笑完后将头一偏用舌头轻舔自己的左侧尖牙,勉强找出几分正形。
“它们就是和火苗差不多的东西,多些灵气罢了,你竟然还把它们当宝贝。”
说时伸手在禹桓的额头抹了一把,放在眼前搓着自己指尖,轻啧几声。
“洗沐的水准备好了,你先清洗好自己吧。”
对方被他啧的羞赧,连眨几下眼睛后还佯装豪迈地抹了把脸,在身侧一挥袖子。
“这,这叫大丈夫不拘小节。”
话是这么说,等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禹桓早就溜进里屋去了,只留下他挥袖时抖落的一层灰。
何辰泽笑着皱脸空扇几下,悠哉悠哉地往之前就看好的一间厢房踱去。
屋子被禹桓布置的整洁,他弯腰压了压塌上软铺,虽是破旧却也不像先前般灰尘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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