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得最快的是小表弟,他刚刚和路集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对话,此时正觉得自己是个不该活着浪费地球资源的废物,他不配和路集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同坐一张桌子进食。
“大姨,我饱了,我去看看大姨父。”说完,放下碗就跑了。
桌上只剩下白母和白许鸣一众。
白母感到了压力,她食之无味干脆放下了筷子。
“看你们这么大阵仗呦,白许鸣,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让这些人来对付你妈。”
“你是觉得我欠你,所以才找我要一千万吗?”
白母眼眶微红,声音也抖了起来:“你不欠我的,又不是你自愿要出生,自愿被生成同性恋的,是我欠你的。”
这话听着像是赌气,白许鸣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你怕没人给你养老,我会给你钱,但如果你拿我的性向勒索,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白母呵一声,道:“我是你妈,天底下只有我会无条件的对你好。我怎么会勒索你呢?”
“你所谓的无条件对我好就是知道我是同性恋之后要跟我断绝关系?”白许鸣咬牙。
白母激动起来,高声叫道:“你要不是个同性恋有多好!我们家不知道有多幸福!你连改都不愿意改一下,说跑就跑了。当子女的跟父母低个头算什么!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要是回家难道我们真的会不管你吗?”
白许鸣摇摇头,叹息一般地说:“这么多年你还觉得同性恋是病。我无话可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不能为正确的事认错。”
“你永远都不懂妈是为你好。”白母无声落泪:“就算你现在不懂,将来总有一天会懂。妈要你一千万不是要自己花,妈是要给你存着。你现在年轻,又身处娱乐圈这么乱的地方,今天正风光明天说不定就一蹶不振,你需要保障啊。妈是不会害你的,你把钱放我这,有一天你在外面挣不到钱了,家里还有娶媳妇的本儿在。”
白许鸣简直无话可说。
夏虫不可语冰。在白母的世界里,同性恋就是一种病,他儿子就是得了病并且病入膏肓还讳疾忌医的病患,她备受煎熬,因为这儿子是她生的,同时她又在期待着又一天自己的孩子会幡然醒悟,殊不知这种期待既折磨自己又折磨白许鸣。
“不可能。”白许鸣说:“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说完就站起来想往外走,白母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声嘶力竭:“你要走到哪里去啊!你八年都没回来了,又要走!是不是等我死了才会回来看我啊!”
白许鸣心里一酸,越发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她。
“你不许走!你走了我就跟记者曝光你!”白母怒吼:“到时候电视台就会封杀你,你不许走!”
白许鸣没想到她会这样威胁自己,顿时勃然大怒:“你威胁我?你凭什么!我幸幸苦苦在外面没靠你们一丁点奋斗出来的事业,凭什么要被你一两句疯言疯语给毁了!你以为什么都要按你想的去办吗?我告诉你,你尽管去外面说去吧!老子明天就把你送进精神病医院去!”
白母泪如雨下哇哇大哭,握拳捶他:“你不孝!不孝子,不孝子!”
路集和敖旭拉住白许鸣,吴稚拉住白母,把两个都在气头上的人赶紧拉开。
闻声而出的白父和表弟也上来劝架,白父一言未发却眼眶湿红,他不愿看白许鸣,连忙背过身去。
“冷静冷静。”敖旭将白许鸣往屋外带:“有什么火冲我发,别冲动。”
“管你屁事,这是老子的家事,让开,我看她还能打死我。”
“怎么不关我事,我是你男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敖旭抓住白许鸣的手,不许他再乱动,他的力气比身为人类的白许鸣强大太多,后者被桎梏住,怒火更盛。
“老子叫你滚!”
“不许骂脏话。”
“我日你妈逼的敖旭,你给老子放开!放开!”说着就上脚踹他。
敖旭舍不得伤他,但眼看就制不住了,干脆心下一横,将人扛在了肩上。
“路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他走。”
“放心。”
白许鸣怒不可竭,他瞪着腿要下来,可惜敖旭稳如磐石,任他挣扎也撼动不了分毫,硬是扛着他下楼了。
“别叫了,要是把邻居叫出来你就真要出丑了。”
白许鸣快被气哭了,张嘴就咬在了敖旭的侧颈上。
他是使了力去咬的,不一会儿嘴里就溢出来血腥味,这股子血腥味叫他心里一缩,仿佛感同身受了敖旭的疼痛,他心里一软,连怒火也熄灭了。
敖旭带着白许鸣回了酒店。
“饿了吧。”敖旭将人放在床上,又摸摸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吃什么。”
白许鸣扒开他的脸,气成了一只河豚:“什么都想吃。”
“好,”敖旭吻了吻他的指尖:“那就什么都点。”
说着真的给客房服务打了电话要订餐。
“……对,你们所有的菜都来一份,所有的,对。”
白许鸣一把夺过电话:“你疯啦,都点哪儿吃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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