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嬴抬起胳膊,“把你的爪子收回去成吗?”
“成,你说啥就啥。”玄素讪讪的收回手,嘿嘿笑了一声。
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冯县令点头哈腰的从院子里跑出来,拉着玄素表了一阵忠心,又命人抬了几箱东西上车。占嬴无心寒暄,早早爬上车,靠在车里假寐。
小冯看了眼一旁被他老子拉住絮叨的玄素,跺了跺脚走到车窗前伸手敲了两下。车内没有动静,小冯干脆直接将车窗推开,飞快的丢了一个瓶子进去。
“送、送你的!”
占嬴被瓶子砸中下巴,疼的一阵呲牙咧嘴,刚想抓起瓶子砸出去,垂眼一看,猛地顿住。玉白色的小瓶看起来很普通,但占嬴记得数日前在苍狼山下,陆瑶拿出来给他烤饼用的花蜜就是装在这样的一个瓶子里。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果然甜丝丝的。
小冯道:“这是陆道长走的时候落下的,你、你拿着吧!”说完急急的转身跑了。
占嬴莫名其妙的盯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小冯今日各种古怪。未及多想,车门开了,玄素爬了上来。马车立马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
再有几天就入冬了,官道两侧的树叶子已经发黄,坠在树梢风一吹就沙沙落地。放眼望去,满目凄凉,连鸟雀的鸣声都透着令人压抑的哀怨。
占嬴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猛地坐起来拍了下车厢叫停。
玄素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察觉到占嬴情绪低落,上车后识趣的没有往跟前凑。占嬴突然坐起来,倒是将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占嬴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东西落下了。”
玄素舒了口气,道:“什么东西?我叫人回去取。”
“不用,我自己回去拿。”马车刚好停住,占嬴不再理会玄素,弯身跳下马车,指着旁边一个骑马的护卫道:“你,下来。”
那护卫不明所以,却也顺从的跨下马。占嬴立马抢过马缰,翻身跃上马背。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人回去取不成吗?你身子还未恢复,又马术不精,万一摔了怎么办?”玄素神色慌张的从车里跟着出来,伸手拽住了马缰。
占嬴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玄素莫名的有些心慌,道:“要不,我陪你一块回去。”
占嬴一点一点将马缰扯回手里,“你们先走,到前面的驿站等我,我拿了东西就到驿站跟你们汇合,然后······回京。”
“可是······”
话未说完,占嬴已经双腿一夹马腹,调头朝着来路飞奔而去。
一路狂奔,回到县衙的时候已是下晌,占嬴确实马术不精,下马的时候大腿根都磨得火辣辣的疼,估计是破皮了。县衙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和一辆长板车,两个蔫头耷脑的士兵靠在门边,一脸了无生趣的掂着腰间的佩刀。看到占嬴下马,不由的瞪大了眼。
“哎?这不是嬴公子吗?怎的又回来了?”
占嬴将马绳随手一丢,问道:“你们公子呢?”
一人回头看了一眼,道:“公子在里头呢,要不,您稍等片刻,小的先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直接进去找他。”占嬴直接推开犹豫着想要上来阻拦的士兵,快步跨上台阶,直奔后院。
小冯果然在院子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指挥人往外搬什么东西,远远的就听见小冯的大嗓门喊着:“你他妈小心一点,要是摔了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轻点轻点!没长耳朵啊!”
占嬴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因为小冯堵在门口,只看见里面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在抬什么,瞧着一角漆黑的木板,像棺材。
“干什么呢这是?”
“眼瞎啊你,看不见——”小冯一边骂着回过头来,看清楚来人之后,嘎嘣一下噎了回去,呛得咳了起来。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腰都直不起来了。
占嬴真担心他会一口气上不来撅过去,刚要过去拍上两巴掌,小冯被雷劈了似得刷一下跳将起来,将门哐的一声关上,“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占嬴狐疑的朝门内看了一眼,忽然一阵心慌。
“能······当然能!”小冯一边咳一边朝占嬴身后望去,并未见到其他人,但脸色依然没有好看多少,眼神飘忽的跟天上的云似得,没个着落点。“我这不是惊讶嘛······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不该啊,早上应该都已经收拾好了,连根头发都没落下啊······”
占嬴没有回答他,停在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这是府上哪个去世了?”
“啊?没、没有啊!”小冯立马道。
“没有?”占嬴眯了眯眼,“难不成是你给自己准备的棺材?”
小冯一蹦三丈高,“说什么呢!小爷还这么年轻,你能不能盼小爷点好!”
“哦?”
“额······其实······那个······是我爹的一个小妾,今早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噎死了,正准备拉去下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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