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撞的不轻,玄机子觉得脑门都被下巴戳出了一个洞。男人显然也疼的厉害,抬手捂着下巴,坐起身看他。“为什么不能过去?”
难怪都道人与魔之间不能共处,交流起来怎么这么困难呢!在血海里泡久了,脑子进水了吗?
见男人起身要朝自己走过来,玄机子连忙蹦了起来,抓起扔在一旁的剑,使劲挥了两下,气势甚足的道:“我的修为还不到境界,半吊子灵力,不好吃!”
魔对一个人说,你看起来很好吃,这是件很危险的事。玄机子觉得若非自己有两把刷子,男人暂时奈何不得他,说不定早早就等不及将他吞吃入腹了。他现在还有命活着,全赖昆仑先祖庇护以及自己争气。
好险好险,刚才一个分神,差点被趁虚而入一口吞了。
男人顿住脚,看了眼指着心口的剑,忽而勾唇一笑,“本座就喜欢吃半吊子。”
“哈!你终于露出真实面目了!原来你屡次跑来挑衅都是幌子,真正打的鬼主意是吃我······你、你怎么能这样?!”玄机子不断后退,一边算计着余下的体力再干一架还能不能保证顺利的脱身,一边紧紧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道:“虽然你是魔,吃人杀生别人管不着,可、可你要是吃了我,以后就没人陪你切磋了,没有切磋就没有进步,难道你想做一个永远不长进的魔?小心有一日会被篡位!”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
玄机子看他笑得欢快,大概一时顾不上自己,立马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跑。跑慢了就会被一口吃掉,必须拼了命的迈动大长腿。
所幸男人似乎并没有现在就吃了他的打算,在身后远远的喊道:“我明日再来。”
来你个头!
玄机子脚不点地的奔下平台。
这一晚,玄机子没能睡着,躺在冷清清的玄室里烙了一夜的饼。白天被贴过的唇仍挥之不去的异样,胆战心惊的厉害。其实男人说他好吃,他更想说“你尝着也不错”,可惜自己不是茹毛饮血的妖魔,也就能尝尝味儿了,还真下不去口。
唉,做人也难啊······
既然自己不能吃魔,也不能轻易叫魔把自己给吃了。玄机子忧心忡忡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将门口打瞌睡的小道士喊进了屋。
玄机子已经不记得小道士是几岁被好心人送上山的,只记得这孩子是个孤儿,上山之后就被师父他老人家甩给了自己。
小道士长得呆头呆脑的,悟性也差得难以形容,一个简单的符学了好几年还画不利索。玄机子一视同仁,于是,将孩子当成亲切的左右手,每天帮他端茶倒水整理书籍。在这些事上,孩子做的还算不错。
小道士端着一盆热水进门后,玄机子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敲着下巴道:“如果你特别想吃一道菜,要怎么做才能打消你的食欲,放弃这道菜呢?”
小道士将帕子放进热水里拧了几遭,把水拧干后,捧着热腾腾的帕子来到床前,恭谨的仰着头道:“为什么要放弃啊,我会直接吃掉的啊。”
玄机子道:“如果你练功能像吃饭这样耿直,下一届掌教也许就是你了。”
小道士眼睛刷的亮了,“真的吗?”
真个屁!
玄机子深吸了口气,心平气和道:“换个说法,如果是你不想别人吃,该怎么做?”
小道士认真想了想,“在饭菜里吐口水?”
玄机子想象了一下自己满身口水的模样,觉得还不如被人吃了。算了,他就不该问这个一根筋的傻孩子,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忽然盯住小道士,警惕道:“你是不是经常往我的饭菜里吐口水?”
小道士缩了下脑袋,连连摆手,“师尊怎么能这么想弟子,师尊这么能吃,一顿饭要吃四个菜,十个馒头,弟子想吐也没那么多口水啊······”
也是。玄机子松了口气,压下胸腔里的呕吐感,将帕子丢回小道士怀里。小道士拿了帕子飞快的跑回桌前,放进盆里洗干净,挂起来,然后行云流水的走到书桌旁整理散落的经书。
“师尊,您已经好久没有动过笔了,墨都要放臭了······虽然打架也很重要,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把正经的营生给生疏了,好歹温习一下修炼心法啊,不然过不了几年就要被师兄们比下去了。”小道士一边将干的发亮的砚台摆正,抬起大眼提醒。
“等等,”玄机子道,“你刚才说什么臭了?”
“墨啊。”
“对对对!”玄机子喜笑颜开的跳了起来。“快,给为师打洗澡水来!”
“大清早沐浴?”
“让你去打水就打水,哪那么多话!”
“······哦。”
听到山门外有人来通禀魔尊又来约战之后,玄机子在一桶漆黑的墨汁里泡了足足半个时辰,保证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浓郁销魂的墨臭,且看起来绝对不会显得很好下口的样子,这才提了剑精神飒爽的奔赴山巅的平台。
干架是躲不掉的,至少得保证每次干架之后不会被趁机吃掉。玄机子对自己突发奇想的妙招表示不能再满意,若不是昆仑山从来只崇尚青色和白色两种彰显门派高贵圣洁的布料,他其实还想把身上的道袍也一并泡进墨汁里上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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