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臣看了眼他伸向盘中的手,客气道:“不了,冯公子尽兴。”
“哦。”冯若金便不再谦让,用手抓起一块油花花的肉块塞进嘴里,大嚼特嚼,那画面真是堪比野人茹毛饮血,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玄素正准备对面前的那盘红烧肉下筷,见状筷子一个哆嗦,心道:论容貌教养仪态,果然还是我家小嬴最赏心悦目。
占嬴偷偷看了眼陆雪臣煞白的脸,暗暗捧腹。这一回道士大概真的要斋素了!
就见陆雪臣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屁股,神色端方的问吃的尽兴的小冯公子,“方才冯公子说的,到底是如何确认的?”
第23章 第 23 章
冯若金用袖子擦了把嘴角的油,“这个简单,本公子说了只要查看那些人的案宗就知道了。除了进出过百花楼的,剩下的几个所住之地往来市集都是要经过百花楼前那条街。即使今日不走,明日也要走,明日不走,总有一日要走的。”
白鹭戳了半天白菜,慢慢抬起头来,“这么说凶手很可能就在百······百花楼之内?”
冯若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不是来查案的吗,自己去查不就行了,问我干嘛。”
白鹭再次闭嘴。
占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推开怀里娇滴滴的舞女,“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百花楼吧!”
玄素奇道:“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不管这事吗?怎么突然又要管了?”
沉默了大半夜的钱坤这时方出声道:“他本就没打算要管。”哪里女人多就爱往哪儿钻,这是本性,与查案无关。
百花楼是无名镇上最火的一间妓坊,三朵金花挑起大梁,夜夜笙箫,客流不断。门前大红灯楼高挑,五颜六色的绸带缠满了楼上楼下的栏杆,夜风里伴着呼吟娇笑声和各色的彩衣丝帕摇曳不休。倒是给这座不甚繁华的小镇平添了几分喧闹。
从县衙出来后,白鹭一直比较沉默。与陆雪臣不同,陆雪臣是打小就被领养回山上,而白鹭则是在八岁的时候方才入观。占嬴从陆雪臣口中得知,白鹭的母亲曾是四处漂泊的伶女,十九岁那年途径一个小镇,卖唱时遭人欺辱,被一名当地大户的私生子救起。英雄救美素来成就佳话,结局也大同小异,被救的女子感恩戴德,一来二往,渐渐生情,便是要以身相许。
在当地私生子的身份是不被认可的,所以那青年也没有大户子弟的倨傲之气,并不觉得娶一名伶女有何辱没之处,且白鹭的母亲性情温柔,长的也算个少见的楚楚美人,于是,一顶简陋的红轿子就将娇妻娶回了家。
两人婚后第二年就生下来白鹭,那几年,两人过的和和美美,缱绻似神仙眷侣。可好景不长,是个男人就耐不住偷腥,白鹭的父亲也没能摆脱这个俗套,没过两年便与勾栏院的风骚小娘子勾搭到了一处,从一开始偷偷摸摸怕被家中妻儿发觉,良心和颜面都过不去,到后来干脆大张旗鼓的拿着妻子贴补的钱进出勾栏妓坊,夜夜不归家。
白鹭到现在都还记得,小时候一次又一次亦步亦趋的跟在母亲身后去妓坊找寻父亲的画面,华灯刺眼,周遭肆无忌惮的调笑,讥嘲,挤兑,针尖一般往耳朵里扎,笑母亲舀不清自个儿,伶女也是风尘女,也不比谁清白高贵多少,却到这儿来找男人?真是笑死人了,要不要咱们帮妹妹先挂起个牌子,送妹妹些生意,推荐几位客人?
而自始至终,父亲都没有露过一次面,维护妻儿一句。反而变本加厉,掏光了家里的米粮钱,在外面花天酒地够了,再醉醺醺的回到家打砸一通,骂母亲下贱,不自量力,自命清高。白鹭抱着母亲血流不止的腿大哭,哀求父亲不要再打了,母亲快要被打死了······
母亲到底没有被父亲打死,却在一日早起后,扯了当年的嫁衣挂到梁上,将自己吊死了。
父亲是半夜喝醉酒后回来的,看到屋中高悬的尸体,吓得屁滚尿流,竟是浑然不顾抱着母亲双脚哭的声都哑了的白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结果脚下没猜稳,脑袋摔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当场就断了气。
私生子尚且不被家人认可,何况是私生子与伶女所生的儿子,爹妈死后,白鹭就成了流浪街头的小乞儿,最后被一位游猎的昆仑道士路过捡了回去,这才成了陆雪臣的师弟。
“要不,小白道长还是别跟着进去了。”钱坤在一旁听了几耳朵,出声道。
占嬴看了师父一眼,耸耸肩表示随意。不过看到陆雪臣专注的望着楼坊前花枝招展的光景,心里又开始冒酸水。忍不住凑过去道:“我差点忘了,你虽然不必恪守斋戒,不过问道修仙之人出入这样的场合真的没事吗?会不会玷辱了自身的清灵之气,损毁修为?”
占嬴知道,陆雪臣虽然不必清修自持,可起码的脸面还是会要的,他故意说得这么体贴便是有心挤兑道士,看他还好不好意思跟着进去。
谁知道士听了,看了眼楼坊前被一群涂胭脂抹粉的女人簇拥拉扯进门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有个法子,不过还需公子帮忙。”
昆仑有一种术法,可以借物移魂,这个物可以是普通的物件或一张纸人,也可以是个真正的人。不过移魂到人身上,耗损灵力巨大不说,两人共用一具身体也容易发生意外的情况。而且想要不被那些女子沾身,附在人身上尤其是占嬴身上就更不在选择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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