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小瑞秋纠结的皱起了小眉头,站在两间卧房间犹豫不定。
是迈出成长为一个大孩子的脚步,还是继续做爹爹阿爸最疼爱的小宝贝呢。
好在这个问题总算在斐诺咬牙切齿着对鸣瑟下手前解决掉了。
小瑞秋惊叹的长圆了小嘴巴,小手小心翼翼的摸在季灯尚未显怀的肚腹上,
“瑞秋真的要做哥哥了么?”
“是啊,我们瑞秋就要做哥哥了,该做大孩子给弟弟妹妹树立榜样了。”
季灯怜爱的摸着小瑞秋毛茸茸的脑袋,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也和瑞秋一样有双绿瞳,兄妹或兄弟两个站在一处,大的领着小的该有多么可爱啊。
“瑞秋该学着单独睡一间屋了,不然弟弟妹妹可是要笑话你这个哥哥了。”
老不羞的大法师趁机游说。
“唔――”
小瑞秋鼓着腮帮子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认真道,
“小瑞秋要做一个好哥哥啦!”
今天就抱着小枕头自己睡一个家!
季灯无奈睨了斐诺一眼,果然见他正如狐狸一般笑的得意。
这次给孩子的起名,除了斐诺和季灯这两个做爹做阿爸的,季小妹这个做小姨的,还增添了个新鲜出炉的哥哥瑞秋。
勉勉强强识得数十个字的小瑞秋可是情绪昂扬,每天抱着自己的千字文跟在斐诺身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啃,誓要给弟弟妹妹取出来个顶顶好的名字。
不止斐家人瞧得满腔柔情,就连鸣瑟也兴致勃勃的来凑热闹,教小瑞秋识字,无意间给夫夫两个多了些二人空间,竟难得的让斐诺缓和了几分颜色。
在瑞秋抱着书把名字取出来之前,季灯先接到了来自百里之外的,李氏寄来的信件。
这次的信件同以往有些不同。
季老秀才没了。
季灯心绪复杂听斐诺念完这一封信,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轻轻摩挲。
季老秀才大病一场以后没了,季海一事无成反因贪心错事被逐出了店铺卧病在床,房梁柱一下倒了两根,季家元气大伤。得意的孙子中只有季焕读出了些名头,季家再供不起这般读书人,只得让季烁也寻了活计去做。方老太早失了以往的得意与泼辣,萎蔫了许多。
而斐诺留下来的房子似乎与方老太犯冲,方老太时常出疹,最后想把房子转手出去却也为村中人所忌惮,寻不到下家。
心气儿高的熳姐儿最终嫁了县里一家富户做妾,也算求仁得仁,却未曾像方老太所想的时常接济季家,不知被方老太背地里指着脊梁骨骂了多少次。反倒是烟哥儿这两年生了大胖小子,待前面那个女儿视如己出,颇得黄屠户爱重,小日子过得美滋滋,不过方氏并不让他掺和季家这摊子糟心事。
长长的叹了口气,季灯一时也无言。
从前像几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的阴影,到如今再看,不是垂垂老矣,就是憔悴无力。
沉思了许久,季灯包了一锭银子,几匹布料几盒香粉及一封信,托人寄了回去。
人死如灯灭,季灯到底流着季家的血,长辈身死已经不曾回乡了,至少不落了丧仪银子尽到一点孝道。
但也仅此而已了。
烟哥儿和李氏倒是许久未见了,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季灯也未曾见过。李氏的孩子李氏还能在信里描绘几句,烟哥儿却鲜有寥寥几笔。
从前在季家时烟哥儿的种种善意,季灯从未忘记过。
“好了,这些事儿就到此为止。”
斐诺将这封信收起,不再叫季灯劳心劳力,转而打了热水来,挽起季灯的裤腿,用巾帕洗漱过后,又扶着人躺在床上,温柔却不失力度的给季灯按揉着他浮肿的双腿。
这一个孩子比小瑞秋要活泼些,季灯上一次怀小瑞秋的时候顺顺当当,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次却吃什么吐什么,腿脚也早早的浮肿,肌肤更是嫩的不得了,稍微粗一点的布料磨在身上都能叫季灯疼得受不了。
“一定是个调皮的孩子。”
斐诺咕囔道。
季灯含笑,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个不辞辛苦为他揉捏双腿的汉子,
“调皮些也好,到时候大的稳重,小的活泼,手拉手往人面前一站,心都要化了去。”
闻言,斐诺挑了眉梢笑道,
“那你这次可非得做成严父才行,不然这孩子没个压得住的,可是要无法无天了。”
季灯连声应是,夫夫两个相视一眼,笑闹在一处。
这年春光烂漫,花开蝶舞,小瑞秋终于成为了他期待已久的哥哥,有了一个墨黑眼瞳,深青胎发的妹妹。在瑞秋眼里,端的是世界上最最玉雪可爱的孩子。
等着季小妹盖上了红盖头出嫁,鸣瑟依然做着自己逍遥快活的衣铺老板,季灯同斐诺十年如一日的如胶似漆,妹妹终于学会说话了。
兄妹两个立在季灯身边,妹妹天真烂漫的回答客人善意的打趣,
“我叫斐九春,最爱我的哥哥斐瑞秋。因为爹爹已经最爱阿爸了。”
不止客人们小的前俯后仰,鸣瑟也不住拍着大腿夸九春玉雪聪明。
季灯笑意盎然的立在柜台后,看着身边一派坦然的斐诺光明正大的牵着自己的手,笑着回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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