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斐诺在,季家人也不会再让他吃不饱吃不好。
想到这儿,季灯悄悄抬了眼睛看向斐诺。斐诺正在回答着上首季海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面上温和有礼,却半天一口水米未动。
季灯忍不住啐了啐季海。
还当谁不晓得他那点子小心思呢,急吼吼的问个不停,就不能等吃完饭再说,还是个书生呢,真不如他这个没爹没阿爸的村娃。
季灯暗暗给季海翻了个白眼,手上筷子精准的夹了一大块肉放进了斐诺的碗里,又加了两筷子,自己和季小妹一人一块儿,就着馒头吃得倍儿香。
这可是季灯在季家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不趁着机会好好享受一把怎么行。
旁边的季烁看的简直眼睛都要冒火。肉在季家从来都是汉子和方老太才能吃,灯哥儿不过是一朝有了个表哥,竟然这么张狂!
季焕倒是对桌面上的饭菜没什么意思,自顾自吃着自己的。
斐诺虽然在应付着喋喋不休还故作姿态的季海,墨绿色的眼眸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季灯,将季灯的一举一动皆纳入眼底,墨绿色的深潭中便蕴了笑意。
修长的手指用筷子把住肉块两边,微微一用力就将肉一分为二,一半一半进了兄妹俩的碗。
季灯正吃着,一块肉就从天而降,抬眼看去,正正对上斐诺含笑的眼,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挠了挠裤子,面上还是把肉吃掉了。
自从晓得斐诺是他表哥后,季灯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口闭口大防,终于跟着季小妹放宽心感受着斐诺的温柔和体贴,感觉也不坏,有些像从前阿爸和爹还在的时候。
想到这儿,季灯又不自禁瞄一眼斐诺。
“阿诺?”
没有得到回答的季海唤了一声。
“在。”
似走了个神,斐诺歉意的笑了笑,这才回答季海刚刚的问题,
“我在县里住客栈,今天来之前托了牙郎给我寻个住处,不拘大小,只要带个院子就好。”
这是要在县里买房子长住的意思了?
季海眉头微微一挑,仿似不经意般又问道,
“可寻好了?没寻好这几天先在家里歇就是了,跟阿烁挤挤,在客栈里住费钱不说,还住的不舒服。最重要的是省的你来看灯哥儿小妹路上费的功夫了。”
斐诺笑笑,在季烁几要喷火的眼里夹了一块儿肉一分为二放进兄妹两个碗里,得来季小妹一个甜甜的笑。
斐诺心情欣愉了几分,这才耐得性子陪季海三试三探,
“今个儿才托了人,哪儿能这就寻下。”
墨绿色的瞳孔中掀起狡诈的笑意,斐诺握着筷子给季灯兄妹两个碗里添肉,云淡风轻道,
“大伯倒也毋须担心,我今个儿央了里正帮我在村中寻处地方,再帮我找一队人建个屋子,现在正是春日,干起活儿来总比冬天里快。里正说快些的话十天半个月就能完,届时我住进去就是。”
什么?!!!
捧着茶杯的季海好险没把手里的茶杯摔了,好在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快速反应过来,稳稳的端住了茶杯,干笑了两声,
“阿诺在县里寻了房子,还要在村里再建一个?!”
斐诺浅笑,端的是温和有礼,
“是啊。我这人不通文墨,搬进去省得在这儿耽搁大伯和两位表弟读书,也方便我常常来看灯哥儿和小妹。县里那个就等着带灯哥儿小妹去玩的时候住,省得来回跑的累了。”
言辞里并不把买房建屋当作多么大的事情。
季海面皮抖了抖,心下满是惊骇。
县里买个房子只是为了玩累了歇歇脚?!真是好大的手笔!
憋了一顿火的季烁顿时瞠目结舌,攒了一顿饭的火气顿时蔫了。
这汉子怎么这般有钱!!
季烁本以为斐诺不过是个哪里的无名小卒,自恃是书生还有几分瞧不起斐诺。哪怕昨个儿晚上听说这人送来了文房四宝,季烁也以为是斐诺的巴结之举。
东西被方老太仔细的收在了房里,只有季海这个童生郎才拿到了自己的那份用。季海又宝贝这一套笔墨纸砚,盘算着写了文章拿去拜访秀才举人的时候用,轻易不肯拿出来。
于是季烁到现在也没见过斐诺送来的东西,就连今天见斐诺都还只是第一次,对斐诺,也只当是和灯哥儿一个性子,颇为瞧不起。
谁想这姓斐的汉子居然这般阔绰!
何止是阔绰!!
季海心中惊骇,面上摆着的慈祥也龟裂几分。
他不像季烁一样少年意气,全凭喜好待人。自从徐氏处听得这姓斐的后生阔绰,季海就对斐诺上了几分心。
昨个儿送来的笔墨纸砚虽然贵重,但普通富户也不是买不起。可今天!斐诺居然云淡风轻的就买了两处房子!
村里的先不说,县里的房子可不是那般好买。只一座带个巴掌大小院儿的一进屋子就要足足十两银!在乡下足足够建三间青砖黛瓦的好屋子了!
季海顿时心跳如鼓,那是激动所致。到底比季烁多吃了二十年的盐,很快就强行按捺住了失态的神色,夸了几句斐诺年少有成,拐弯抹角的开始打听斐诺是做什么的。
斐诺眼底尽是了然和嘲弄,面上却还一副清风霁月。小心的给季小妹挑净了鱼刺,又给季灯也仔细的挑了一块,这才在季海快要撑不住强笑的神色下慢悠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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