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愣了一下,“别枝?”
我刚要说还没有,就听见越别枝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他的声音又哑又弱,显然是身体还虚着:“我要知道什么?”
我目光越过背对着门口的原汀的肩膀,果不其然看到脸色苍白的越别枝,只披了一件外袍,依靠在门边。
我大步迎过去:“醒了就躺着,出来做什么?”
越别枝拨开我的手:“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支吾道:“…没有,你先回去,回房说。”
原汀却在此时转过身来:“岚起没有,我有。”
越别枝闻言冲原汀点一点头,两人居然像老友重逢一样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越别枝道:“又见面了。”
原汀“嗯”了一声:“上回走得急。越别枝是不是?我叫原汀。”
他们两个脸色冷淡语气平和地打个招呼,室内气氛却莫名一下剑拔弩张起来,我夹在中间,忍不住打了一个惊恐的嗝。
越别枝和原汀齐齐看向我。哎呀,尴尬。
第38章 你们怎么那么熟练啊
观颐
越别枝扶着门框咳了两声,不过几日光阴,好好一个少年人就迅速消瘦下去,披衣倚门,不胜娇…孱弱。
越别枝咳完了,抬脚迈进门:“贵客上门,有失远迎了。”
原汀摆摆手:“依我和岚起的交情,本不必计较这些。”
我在旁边看得好惊讶,他们是不是事先对过台本啊?为什么都这么熟练啊?没有人告诉我我该怎么接啊?
越别枝脸色发白,我伸手去扶,他看了我一眼,才把手撘过来,其姿态之雍容,仿佛我真是个领路的公公,而他是将要去垂帘听政的太后。
原汀突然过来把我挤开,很是哥俩好地扶着越别枝的肩膀把他带去坐下,自己坐在越别枝旁边。
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还没有完。原汀亲自把那壶黑乎乎的药倒进茶碗里,推到越别枝面前:“岚起熬了一上午的,不要客气,喝吧。”
胡说,我刚把药壶架炉上不到一个时辰。
越别枝很给面子地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喝完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变得更惨白了一些。我简直佩服无比,我坐炉边熬药的时候就险险被那神奇的味道熏中毒,越别枝却像喝水一样地喝下去了。
原汀“啪啪”给越别枝鼓掌:“好!再来一碗!”
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汀今天也该喝药。
我瞪了原汀一眼,过去和越别枝打商量:“你回房去,看看惊鹊怎么样了。”
越别枝这才把目光从原汀身上收回来:“惊鹊还睡着,我先听完客人要说的话,再去不迟。”
原汀“哈哈”笑了两声,道:“何必生份,随岚起叫我原汀就是了。”
我再瞪原汀一眼:就你话多。
我推推越别枝:“他有什么话好跟你说的?有也不过是些废话,不要理他,你快回去。”
原汀道:“我确实有话说…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不理他,拉着越别枝往外走。廊上风急且冷,我哆嗦了一下,还是要坚强地把我的狐裘脱下来给越别枝。
越别枝被我当头一盖,愣了一下,问:“做什么?”
我被迎面奔来的风吹成了一根人棍,从头僵到脚:“好不容易救回来人,可别再出事端了。穿上。”
越别枝把狐裘拿在手里:“不要。”
我四肢僵硬地拉着他往房间走:“我都脱了,你就当穿上帮我暖着,回房了还我…好冷好冷,快走――你快穿上啊。”
越别枝身量已经和我差不多了,雪白雪白的狐裘衬着惨白惨白的脸,我莫名其妙就想笑:“诶,你像个雪人…不过也没有这么瘦的雪人吧,雪人都是圆乎乎的。”
我把空闲着的左手也举起来,两手一同包住越别枝的手。越别枝骨架大,手也比我大一些,掌心宽厚,手指修长。
我举着他的手看一看,叹了口气:“稍微也长点肉吧,养你这样的小孩好没有成就感哦,就是养不胖,就是养不胖。”
“…”越别枝皱眉,“我努力…?”
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门前,我推开门,把越别枝推进去:“那你要快点了,我不能等你太久的。”
越别枝站在门里,我还在廊上。房里没有开窗,天色还早,也没有点烛,我在门外遮了光,门里越别枝的面目就有些模糊。
越别枝问我:“你为什么收养我?”
我实话实说:“其实我有目的。”
“是什么?”
“…”我为难了一下,“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我原打算再过几年的。”
我又补充道:“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就告诉你了,你不要听原汀的话。”直觉告诉我原汀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即便是要向越别枝揭露我的别有用心,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来。
越别枝解下狐裘还给我:“好。”
我没有接:“它很暖和吧?我也很喜欢它。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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