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哪里?”
叶鸣蝉伸手,从左到右一划:“这里,一整片,都是我们的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记错,叶鸣蝉用的钱好像还是从我身上没收的。看着这块荒地,我好肉疼。
叶鸣蝉说:“等以后起了屋…”
这么一大片山头…我不由道:“安…安得广厦千万间…”
“只起一间。”叶鸣蝉低下头看我,“你和我,只一间。”
我估算了一下这未来的一间屋的面积,无奈道:“好吧,你可能要骑着马来见我了。”
我畅想了一下:每天,我从床上醒来,跨越半个山头去洗漱更衣,再翻山越岭回来用早膳,用完早膳,叶鸣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如神秀公子乘风而来一般,载我去洁口。
到底是我有病还是叶鸣蝉有病啊?
“想什么呢?”叶鸣蝉扳正我的肩膀,把我转向他,“就起一间小屋,够你我住就好了。剩余的地方可以用来种花种菜,随你开心,怎样都好。”
我犹豫了半晌,还是跟叶鸣蝉说了:“你…”
“我?”
“你好败家哦…”
这话也不知哪里不妥,竟然惹得叶鸣蝉笑起来,他边笑边道:“败的我们的家,你不高兴了?是我不好,下次注意。”
我挑起一边眉毛,总觉得他这话不可信。俗话讲,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男人,你的名字叫不靠谱。
第84章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观颐
我依旧留宿殷府,叶鸣蝉自己在外谋生,我也没有干涉他。邀他入殷府,不说殷希声同不同意,叶鸣蝉自己都不愿意。
我睡得很好,也没有什么梦做,据说梦是愿望的反映,这么看来我大约是无欲无求了。
我翻了个身,决定掀被子下床,结果一转脸,直直撞进一双黑眸里。
黑眸的主人心情很好的样子,对我说:“早上好。”
吓死人了好吗?我惊魂未定,被子也不掀了,反而更往里缩了缩:“干什么?”
“没什么。”叶鸣蝉说,“今天天气很好,晨起发现天很蓝,云很好看,屋外的桃树结了很多果子,突然就想见你。”
我不解:“这有什么关系?”
叶鸣蝉想了想,道:“好像是没有。”
“所以?”
“那么就是天蓝不蓝,云好不好看,桃树开花还是结果,我都想见你。”叶鸣蝉说,“早上好。”
我静了一会儿,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遮住我突然一红的老脸:“早、早上好。”
叶鸣蝉笑了两声,道:“起来吧,不闹你了。”
我消极抵抗:“不成,不起,你先出去。”
叶鸣蝉从善如流:“我要去点卯了,你早些起。”
我一直缩在被窝里,直到听见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又“吱——呀”的一声被关上的声音,才慢吞吞地从被子里蠕动出来。天还不大冷,被窝又不透气,闷了半天,我脸上的红热不退反增,我坐在床沿呼吸呼吸呼吸了半天,才勉强能够挺直腰板开门传水。
铜镜不大照得出人脸色,我梳洗的时候嘟哝了一句,马上就有个侍女快步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奇怪的银盘来。
侍女把银盘递过来:“这是海客带回来的新东西,叫水银镜,义武都没得用的,公子且试试。”
我依言试了试,银盘里的人眉眼清晰,脸色红润,我还以为自己在看小轩窗,确实是好新奇。
我左照照右照照,边问:“海客是什么?义武又是哪里?”
侍女答:“自从转朱阁造出了大船,澧河也好通行了,平卢那边就有不少人打上了下海的注意,他们就是海客。听说瀚海的另一头还有片陆地,这水银镜就是瀚海客带回来的。”
我听得似懂非懂:“平卢又是哪里?”
“公子这样好看,莫非真是天上下来的仙人?怎么连平卢也不知道?”另一边的侍女插嘴,她嘻嘻地笑着,说:“义武是定州和易州的合蕃,平卢在海边,是个临海藩,两个都是新建的藩镇…听说定州那边还有要动作,说不得深州以后也要建蕃呢。”
“双鹂!”先前那个侍女开口呵斥,她应当是个地位不低的大侍女,带怒开口,一屋子里的人都惶恐地把头低下去。她扫视了一圈,威严道:“侍奉贵客,也敢多嘴?再让我见一次把不牢的,立时就打发出去,听见没有?”
我捧着镜子,暗道一声好凶。
大侍女回头对我说:“公子大量,小婢们不规矩,私底下议论公子,闲言碎语,公子也不必往耳朵里听;建蕃是大动作,小婢们不懂事,胡乱说上几嘴巴,还望公子不计较。”
我摇头:“不计较不计较。”
大侍女说:“公子可要人帮忙束发?家主恐怕等得久了。”
我疯狂摇头:“不需要不需要,我马上好。”
直到上了桌见到殷希声,我还是对大侍女的威严心有余悸,感觉她比身为家主的殷希声还要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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