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盏花,花期只在这两月,等到花不开了,你还种吗?”叶鸣蝉不答反问。
我哼哼唧唧道:“唔…名字好听,我要养在小金盏里,你快去拿铲子。”
叶鸣蝉人没有动:“种下要勤松土,水肥都要适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覆土也要记得添…”
我边听边嘟哝:“娇气…”
“你怎么敢说花儿娇气?”叶鸣蝉笑,“金盏花可不能算娇气。”
我一冲动,揪下一片花瓣来:“我最娇气!你快去拿铲子!你松土你施肥你浇水不开花儿你也养它!”
叶鸣蝉笑问:“那你做什么?”
我理直气壮:“我负责娇气。”
“好好好。”叶鸣蝉终于肯动,“我去拿铲子,我松土我施肥我浇水,花不开花儿我也养它,你最娇气我也最喜欢你。”
我蹲在地上捂耳朵,两手笼出小半圆罩在两边耳朵上,留了虎口的地方给耳朵通风。如果不能尽快散热,一定又会被拿了铲子回来的叶鸣蝉看见红彤彤的耳尖,我才不要。
男人,就是不能让他膨胀。我愤愤地想。
第94章 逢春
观颐
男人,是真的不能让他膨胀。
种在小金盏里的金盏花被放在了二楼窗台,几天里我给它挪了不下十次位子,就为了朝阳初起的金芒能满照花盏,盛一杯春光。
我把金盏往左挪了挪,退后几步看了一眼,又往窗台外推了推,对站得稍远的叶鸣蝉问:“这样好不好?都能照见光吗?”
叶鸣蝉没有答,我一心都在花儿上,分不出眼去看他:“你做什么呢?就看一眼,快帮我看看。”
叶鸣蝉才回了一句:“嗯,可以。”
我还是有些不满意:“不太行吧…”
“可以了。”叶鸣蝉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拇指在突出的骨上摩挲,他的力道有些重,抓得我手疼。
“诶,轻点儿。”我企图收回手,但叶鸣蝉钳死了不让。“你干嘛呀?”我不满道。
叶鸣蝉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我从背后圈住,我还扶在金盏上的一手也被他拉开,温热手掌从我小臂顺路而下,最后包裹住我的手。
叶鸣蝉的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他低下头,一个吻就落在我的发顶上,喟叹道:“盛什么春光,哪有春色比你动人。”
我往上蹿了一下,拿头去顶他,叶鸣蝉占着身高优势把头一仰,我就撞了个空。他的胸膛贴靠在我的后背上,我能感受到他笑时的胸腔震颤:“我说错了吗?”
“你做错了。”我冷眉瞪眼,“钳着我干什么?属螃蟹的?”
“不。”叶鸣蝉低笑,“我属楼岚起的。”
“楼岚起拒绝。”
叶鸣蝉又贴近过来,在我耳边问:“楼岚起拒绝谁?我?还是…”他颇具暗示性地在我耳边呼气,“它?”
我真是实打实地浑身汗毛倒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飞快把我从晨起到现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过了一遍,确定没有半点偏离正轨的地方,只好开始疑心是否是饮食不当,但现在日不过竿,不到午膳时间,就早晨那几个清粥小菜,哪里有不该当的助兴?
所以叶鸣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男人怎么这么难懂啊?
“常能遣其欲,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我干巴巴地给他念经。
“知好色而慕少艾,天理人性如此。”
我还想说话,突然叶鸣蝉就放开了我的手,我手得解脱,他手也得解脱,转而就勾上了我的下巴,又是一通亲。
一边亲,一边半推半拉,逼着我往软塌的方向退,退到榻边我还站得很四平八稳如风中寒松,半点不存在腿软绊倒之类可供事态半推半就的意外。
谁知叶鸣蝉行路极野,山不就我我就山,伸腿一勾一绊就把我摔到了榻上。我简直震惊,没见过哪个娇气包上个床还要被绊一跤的,这根本不是一个娇气包该有的待遇。
叶鸣蝉跟着压上来,还是继续亲。他曲着一边腿压在榻上,另一腿还伸在地下,握着我腕的一手仍旧握着,空闲的另一手在摸我的头发。
我一边被亲得舒舒服服,一边被亲得毛骨悚然,分裂似的一边享受一边害怕,一边害怕一边不想停。
叶鸣蝉最终还是停了,他侧身躺在我旁边,和我一起望天:“你还小。”
我还真不小。
“再等两年,等你加冠…”
我幸灾乐祸地想:抱歉了老兄,你再等两万年我也及不了冠,青春永驻我也没办法的。
我不能总和叶鸣蝉一起玩,和一个沉迷恋爱的男人呆在一起,感觉智力都要降低,我茫茫然地活了这么长时间,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才没有活到痴呆,不能因为老树逢春谈个恋爱反而功亏一篑。
我收拾好自己就要出门,出门前还仔细叮嘱叶鸣蝉:“你不要跟,我今天不和你玩。”
叶鸣蝉坐在榻上,两条腿伸直出去,几乎要占掉大半天过道:“好。”
于是我真的一个人出门,路上没有遇上什么好玩的人,也没有遇上什么好玩的事,踏青春景似乎也没有小楼外的繁花动人。我一边走,一边就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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