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襄愈发的担心穆怀钦,心里还隐隐的涌上来一丝不安。他抬起眼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心里蓦然一空,手不觉的攥紧了衣角。
“穆大哥,你在哪里啊?”时襄轻声地喊,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却也一直只有他的声音。“你快回来呀,我都等了你好久了,现在都还没有吃饭,肚子好饿。”
屋内寂然无声,时襄怔愣了片刻,突然想起来穆怀钦曾和他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小竹屋待着。
只是当他赶到小竹屋却仍然没有见到人的时候,时襄来时路上闪着光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他眨眨眼睛,嗫嚅道:“等你回来了,我再也不做菜了,换你做给我吃。”
那日时襄就坐在竹屋门前,头靠着门框看着屋前那一大片野花看了好久,看到眼睛开始酸涩,他才揉了两下发酸的腿,起身走了。
府里的丫鬟迟迟等不到时襄回来急的不行,又怕闹大了会被晋兰听了去,只得偷偷的让小五带了人去找。这一找找了好几个时辰,等待中一夜过去,天色竟已慢慢的亮了,却没有时襄半点消息。
沉香心里自责,一双眼睛熬的通红,想着时襄这会儿不知身在何处,忍了一夜的泪终于在此时落了下来。少爷再贪玩也不会夜不归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她身为贴身丫鬟却没有好好照顾着,真是该死!
这边荨夏更是担忧的不得了,她唯一知道时襄会去的地方就是穆怀钦家中,是以让人去找的第一处就是那里。谁成想不仅时襄不在,就连穆怀钦也不见踪影,只留桌上的食盒证明时襄昨天在这里待过。
不该是穆怀钦带着人走了,可是到底到哪里去了......
“你们做什么呢?都这个时辰了,还呆坐着偷懒。”屏儿推开门,一进来就看见两人红肿着眼睛,泪水汪汪的,不禁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
沉香只是摇头不语,荨夏看了她一会儿,慢吞吞的说:“少爷昨天一晚上没有回来,现在也还找不到人。”
屏儿一怔:“少爷不见了?”
这事终究还是惊动了其他人,晋兰听说时襄一夜未归心急如焚,立即派了府上所有的人去找。芸州分明不大,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来回回,时襄的消息却仿佛沉在了深海里,无迹可寻。
眼看着折腾到了戌时,屏儿看着桌子上动也未动过的菜和跪在一旁领罪的荨夏和沉香张了张嘴,劝道:“夫人,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少爷说不定就是寻了一个好地方,贪玩忘记了时间,不会有事的,您别等少爷回来了,自个儿却饿坏了身子。”
晋兰只摇摇头,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心里慌乱起来时不免责怪时襄生性贪玩,也知他再如此也不会这样不懂分寸,只盼着他不要出事的好。半晌,晋兰拂了拂手,朝荨夏两人道:“起来吧,襄儿回来了还等着你们照顾呢。”
荨夏动了下身子,正欲说话,外面断断续续传来声音,隐约听见说是时襄回来了。晋兰一惊,连忙起身出去,顿时屋内的人一拥而出,走到门口,果真看见一个身影从夜色中踱步而出,一步一步走的异常缓慢。
“襄儿,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娘有多担心你?”晋兰走上前,见到担心了一天的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去一些,而原先知晓时襄出去玩迟迟不归的愤怒一股脑的涌上来,连带着语气都变的严厉了,有些恨不得将他关一阵才好。
“娘......”时襄抬起头,嘴唇嗫嚅着,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了晋兰跟前。
......
沉香用沾了清水的布帛轻轻在时襄干燥的唇上按着,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一边低声问道:“少爷,饿不饿,我让他们熬点粥送过来?”
见时襄不说话,沉香也不问了,低低的叹了口气,起身吩咐小丫鬟让厨房备一些平时他爱吃的小点心。
大夫说是受了暑气,加上温差较大,身子承受不住才会晕倒。可是自醒过来之后,时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话,饭也不吃了,有时候被问的多了才会木讷的点头或摇头,和她们之前那个喜闹的少爷一点儿也不像。
荨夏站在他旁边,静了好久才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柔声道:“少爷,吃点东西好不好?夫人待会儿过来看见您这样会担心的。”顿了一下,她继续道:“您不是喜欢做菜,然后和穆公子一起吃?现在不吃东西,哪里会有力气给穆公子做菜呢?”
听到穆怀钦的名字,时襄眼睛动了一下,须臾后回归平静,独自低喃道:“他不见了,我去找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不见了。”
荨夏没听懂这番话,拍了拍时襄的后背,轻声问:“少爷,谁不见了?”
时襄抬眼,半是空洞的眼睛直直的望进荨夏眼里,一字一句道:“穆大哥没有了,他不见了。”
荨夏被这样的眼神看的一怔,那一瞬间只能和他四目相对,良久,她笑了笑,说:“少爷又在说笑,穆公子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
时襄摇摇头,仍自顾自的低语:“穆大哥走了,不见了......”他在家里等了他一晚上,然后出去找他,可是他走了好多地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穆怀钦,于是又返回去翻了他的房间,发现除了剑之外还有几件衣衫不见了。穆怀钦走了,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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