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先前是不知道这一处的,这里也没安排多少人,他猜想这是穆怀钦的私人住所,不欲在此久留,便拦住了他:“用不着,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既无事我便回去了。”
时襄“啊”了一声,不舍道:“你坐会儿嘛,我们都这么些天没见了,你上次送信来不是让我过去找你玩儿的吗?还是说你待在你府上更自在一些呀?”
最后一句算是戳中了顾清寒心中所虑,他轻轻一笑,没有说话。时襄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也不勉强,笑道:“好吧,那我们走吧,反正今天穆大哥不在,我一个人在家闲的慌。”
最后两个人还是没去顾府,寻了个暖和的小店,点了壶热茶和几道点心坐着。时襄仍旧吃的自在,顺嘴问了几句顾清寒这个年怎么过的。
“我还能怎么过?前两年不都是一个人过过来的。”顾清寒笑,语罢又想起上回时襄与他说起的成家一事,惊觉说错话了,便趁时襄不注意时转了个话题:“前几天收到家书,你爹娘在信中问候你,怕是很想你。”
时襄顿了下,很快又笑了,说:“没事,再过几个月我就回去了,待会儿回去我写个信送回去,让他们别担心我。”
顾清寒抿着唇笑了下,捡了个点心吃了。时襄看他好久都没有说话,问道:“清寒,你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顾清寒愣了愣,笑道:“这倒是被你猜中了。”
时襄放下杯子,认真道:“你从之前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
“你确定要听吗?关于穆怀钦的。”顾清寒淡淡道,他前些日子才将在调查的事情摸了个清楚,一开始是为了时襄,可现在犹豫也是怕时襄接受不来。
时襄一听是关于穆怀钦的,立即集中了精神:“关于穆大哥?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顾清寒停顿片刻,缓缓道:“你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芸州,离开你吗?”
时襄哑然,一时之间心中酸涩,无从作答,就如他不知道今日顾清寒来找他聊的竟是穆怀钦的事情,而且让他听了觉得那么不可思议,那么震惊。
......
穆怀钦回来的时候屋里没有人,丫鬟说跟着顾清寒出门了,他便边看书边等着,哪知过了许久人都还没有回来,他按耐不住,穿了衣裳出门寻人。
根据小丫鬟的话,两人大约是去顾府去了,穆怀钦就沿着去顾府的路走。他没坐轿子,怕路上没看见正往回赶的时襄。
哪知才走了没有多久,他便在一个胡同口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时襄。他用背对着穆怀钦,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看上去可怜的很。
穆怀钦几步上前将人搂住,轻斥道:“回来了怎么不回家?病刚好就不听话了?”
他只是担心这人而已,摸着他身上的温度看来是已经在外面待了有一定的时辰了。直到怀里传来低声的呜咽,他才惊觉过来,抬起怀中人的下巴一看,眼睛通红,像只无家可归的奶猫,样子既可怜又委屈。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告诉穆大哥。”穆怀钦受不得他这个样子,柔声哄着。
时襄只一味的摇头,突然“哇”一声哭的更厉害,过一会儿还打起了哭嗝。
穆怀钦心里着急,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泪,轻轻吻过他的额头,道:“有人欺负我们襄儿了是不是?不怕,我给你还回去。”
时襄摇了下头,双手搂紧了穆怀钦:“你,你......”
“是我欺负襄儿了?那等回家你欺负回来好不好?”穆怀钦抚着他时襄的后背,等着他慢慢缓过来。
时襄抹了把眼睛,哑声道:“你是欺负我了,你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就是怕......不就是怕.....”他想过穆怀钦当时一声不响的离开是有难言之隐,可今日从顾清寒那里听到真相,他心疼的很,穆大哥,竟就是他在金陵听到的那个故事里提及的秦将军,是遭了满门抄斩的韩太傅的侄儿......
“我一点儿也不怕,怕的应该是你,你应该告诉我,然后让我抱抱你。”
穆怀钦因为害怕连累他,只身一人回了京,又死里逃生,成为了仇人的朝中大将。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辛苦了,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没有人心疼他,也没有人给他肩膀依靠,他的穆大哥过的实在是太苦了。
穆怀钦一怔:“你......”
“我都已经知道了!”时襄瞪着穆怀钦,情绪渐渐在穆怀钦柔情的目光中软化下来:“你幸好活下来了,万一......”
穆怀钦微微斜身,将人挡在里面,亲了亲他柔软湿润的唇:“我不会有事的,为了襄儿,我一定会好好的,是不是?”
时襄吸了吸鼻子,也不管这是在外面了,抬起头又索要了一个吻,而后将人抱的紧紧的,闷声道:“你怎么就这么舍得我。”
“我怎么舍得你,襄儿,若是放得下你的话,我早在那场杀戮中死了,你明白吗?”他本就孑然一身,可时襄与他不同,他有亲人,有家,万万不能让他涉足这些事情。
“那......很疼是不是?你伤在哪儿了,回去要给我看一下。”
穆怀钦低声安慰他:”不疼,我一想到襄儿就不疼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七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