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郁律假装惊讶。
慕容恪笑了笑,谦和道:“皇上有所不知,我父王病重之际,朝中有人借机收了我的军权,为避免流离失所,才降了石虎。”
拓跋郁律看着他,是满眼的欢喜,道:“我的姨母嫁给宇文部,而你带兵收编宇文部时立过大功!论辈份,我还是你的叔伯。你是大燕军神,降了石虎太可惜,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们都是鲜卑人,同宗同源,不如来降我!?你入我国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我北魏大军已结集,希望我们一起联手拿下胡夏。到时候我受命于天,以天子正统身份荣登大宝,赐你番王封号,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慕容恪面带微笑,心肝却微微一跳,想:他如何能气定神闲地说出“受命于天”和“天子正统”!?只有真正的正统皇帝才能这样说!
拓跋郁律继续劝降他:“石虎是羯人皇帝,并非真命天子,而我鲜卑拓跋,才是真正的天命正统。”
慕容恪诚恳地拍马屁:“皇上雄才大略,实是明君,只是石虎的国力过于强大……”心里转了无数个圈圈:他竟然淡定地用了“天命正统”这个词,为什么!?
拓跋郁律:“今日我便直接问一件事。”
慕容恪:“请问……”
“石虎为什么突然派重兵灭胡夏?”
“这个嘛……”
“哼!石虎一定收到风声,知道了传国玉玺在胡夏大单于手里。”
慕容恪:“……”
拓跋郁律呵呵笑道:“看你的表情充满疑惑,想必只知后果是灭胡夏抢到玉玺,却不知道前因。”
慕容恪心想:其实我前因后果都不晓得!
“我告诉你,石虎逼宫窜位的时候,是我的死士乘乱潜入赵皇宫拿到传国玉玺,这些年,我历精途志发展壮大北魏,就是为了有一天,不用担心周围小国虎视眈眈。三年前,胡夏大单于从我这里偷走传国玉玺,但他胡夏更是小国,不敢将玉玺的事公之于众。现在石虎知道了玉玺的消息,发兵灭胡夏。所以我不打算等待了,螳螂补蝉,黄雀在后。此一役,我将举全国之力攻之。”
慕容恪听了暗自心惊,原来石虎手里的玉玺是假的,而真的,早在石虎逼宫抢皇位的时候,就已经落入北魏之手。只是北魏国力弱,担心别人来抢而被灭国,所以没有对外公布。
这次石虎发兵的目算是知道了,国师为何随军也明白了。
拓跋郁律又道:“当下你我需要结盟,一但冉闵发起进攻,我们就要出兵。冉闵虽然历害,但千里行军还要攻城,定是疲惫之军,胡夏大单于为了保玉玺,会与他血战到底。我北魏二十万大军以逸待劳,此战必胜,长安城破之日,便是我得天下之时。等我拿到玉玺,你就是大功臣,我不会亏待你。”
慕容恪假装恍然大悟道:“到时候叔伯身登大宝,受命于天,小侄甘愿俯首称臣尔。”
拓跋郁律很满意,在他看来,慕容恪降了,并不只是一万赵卒降了,慕容恪率领的一万步卒,他看不上眼,他看重的是慕容恪身后的大燕国,他的下一步计划,借慕容恪之手,一步步吞并大燕国。
到时候他北魏,才是第一大鲜卑国。
北魏的谋士谏言道:“大战在既,慕容恪现在降,太可疑。”
拓跋郁律反问谋士:“你又怎么知道他降石虎是真降呢!?良禽择木而栖。大燕军神只有降我,才是最好的,因为我们都是鲜卑人,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入主中原。”
谋士还想说什么。
拓跋郁律打断他道:“此战正好试探慕容恪的诚意,他手中区区一万步卒,不足为惧。冉闵旗下的汉兵才是我害怕的。只望胡夏大单于与冉闵互相消耗多撑些时候,我才好动手。而他胡夏国,也能晚一些时候亡国。”
……
庞大的军营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猛兽般矗立在苍茫的大地上,远远望去,眼眸中一片凄厉的黑色,令人热血沸腾,双目充血!
“呜——呜——”
军营前的了望哨立即吹起了冲峰的角号声,苍凉、低沉的角号立时像一阵滚雷般在军营上空呼啸起来。
“报——冉闵大军已经开始攻城——”
拓跋郁律:“收到!再探!”
“报——胡夏主帅在拼死抵抗——”
拓跋郁律:“收到!再探!”
慕容恪招来副将,大声命令:“传我号令,一万兵卒隔岸观火,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不准支援闵军,违令者军法处置。”
副将并不知道慕容恪和拓跋郁律怎么谈的,听到号令还是有点蒙,咱们是随闵军出征,怎么现在攻城了,却不能支援!?
拓跋郁律笑咪咪地看着慕容恪,似乎对他下的号令很满意。
副将心中所疑也只瞬间而过,毕竟他是慕容恪亲自提拔的,若不然,杨城围困他已随叛军一同被砍了脑袋,当下领了军令,下去了。
慕容恪伸了个懒腰道:“站在这里等,不如坐营里煮茶喝。”
拓跋郁律不再管他,继续坐阵研究军情。
随从过来侍候他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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