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拿出一封官文,递给他看。
这是大赵皇宫里传来的,是三皇子写的信,上面简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石虎已经怀疑五皇子被杀是太子所为,就召太子入宫,又担心太子不从。石虎谎称杜皇后因悲哀过度而病危。太子来到中宫看望母后,便被扣了。分兵两路又派人去抓捕太子的同谋,同谋也全部招供。
慕容恪看了信函,动容道:“十年前,石虎亲手杀了造反的前太子,现在,石虎舍得杀这个太子吗!?”
冉闵道:“我选第三条路,回邺城,把玉玺献给义父,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太子再度被废,按顺序是三皇子坐太子位。”
慕容恪点点头:“而三皇子是个平庸之才……”
想了想,又问他:“闵弟就没想过,把这玉玺私自留下吗!?我愿跟着你打一方天地,保一方平安!”
冉闵看着他,喃喃地说道:“打一方天地,保一方平安……打一方天地,保一方平安……这的确是我生平志向,可是……”
俩人都从对方的双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片刻后,冉闵笑了笑:“得此玉玺者有三忌,忌德薄位尊,忌智小谋大,忌力小任重……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件天命神器,我无福消受……”
俩人都笑了起来。
冉闵:“……”
当晚,俩人同榻而卧,都难以入睡。
慕容恪连翻两个身,冉闵干脆坐起来,借着巨大牛油蜡烛看着这只锦盒。
也能理解,震国神器在此,除非心静如水无欲无求之人,才能安心睡大觉,而他们都是俗人,心情不平静,也属正常。
冉闵拿过锦盒,打开,将玉玺取出来,就在灯下静静地看着。
玉玺好像有股魔力,冉闵自顾自地笑了笑,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不如下榻走两步。
冉闵轻轻下榻,慕容恪也缓缓坐起来,他好奇闵弟要干嘛!?
就见冉闵双手捧着玉玺,十分小心翼翼地在军帐里转圈,表情严肃极了,腰板挺直,昂首挺胸地走着。
慕容恪微微一笑,悄悄地学着司仪太监的声音,吊着嗓子在旁边配音。
“告天地宗社。天子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
冉闵听了一半,就轻笑出来,但他还是端着架子,继续手捧玉玺转圈。
慕容恪继续道:“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今其追踵尧典,顺应天命,必能克承大统。着真命天子登基,即皇帝位。”
冉闵玩心大起,笑得忍不住了,又担心玉玺掉下来,后来破了功,笑着对慕容恪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学谁!?”
慕容恪也笑得东倒西歪:“我在学司礼太监宣读召书呢!?皇帝应该先祭天,具教服告筵。齐鸣钟鼓,新帝衮服御奉天门。登基仪式才算正式开始。大臣们这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对新皇帝上表道贺。然后,司礼太监正式宣读诏书,确认新皇帝的身份。一届王朝就此拉开序幕。”
冉闵笑道:“你是我肚子里蛔虫吗!?我刚才一句话也没说,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你手捧这东西,在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肯定在默念诏书!我觉得这东西放咱们这里暂存,也是难得的机会,回邺宫后交给皇叔,就没得玩了!我们再来试一遍。”
冉闵的双眸发出十二分的兴趣,点点头,他正有此意。
第二次,冉闵没有笑场,慕容恪也没笑场,俩人一板一眼的样子。
冉闵端正走路姿势,尤如皇帝登基一般的样子,好像这里并不是军帐,而在玄门外举行登基大典一般。
慕容恪也配合得很好,把司礼太监那种吊嗓子学得很像。
仪式完毕,俩人互相看着,又笑起来。
冉闵过来把手中玉玺递给慕容恪:“快,你去试试,去走两圈,我给你念词儿。”
慕容恪低声欢呼一声,他早就想玩了,只是刚才闵弟兴趣很高,他不好提意先玩儿,现在轮到他了。
他双手捧玉玺,也开始转圈,表情不再嘻嘻哈哈,而是想像自己在大燕国寻视三军的时候,把那种威风感拿出来。
冉闵试着学了司礼太监的声音,实在装不像,干脆笑道:“太监的声音没法学,我无法继续念了,你自己找感觉。”
慕容恪也不管他,有没有人在旁边念词都不引响他的发挥。
每位英雄,心中都有一个帝王梦!
冉闵看着慕容恪的神态,心道:玄恭也是有野心的人,他现在对我这么忠心,我也是很感动的。但是传国玉玺只有一枚,真命天子也只有一个,若有一天,我与他都要抢这世间唯一的至尊之位,只怕……
俩人玩闹到三更天,又互相笑了很久,才睡下休息。
慕容恪躺在冉闵的身边,听着冉闵呼吸的声音,心道:闵弟是有大志向的人,若有一天,闵弟要争夺真命天子的皇位,我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当下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辅佐他成就大业。
俩人抱着对方,沉沉睡去。
……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冉闵就醒了,被痛醒的,伤口处如烈火烧灼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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