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年纪了,还没有娶妻吗?”沈嘉也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都以为沈瑜或是妻子有孕,不宜挪动,才孤身赴任,没想到这位他们都恨不得招为东床快婿的郎君,还是个单身汉。
卢宁抢先道:“那恐怕大人得做好心理准备了,若是过两天,京中消息传来,他们听说你还未娶妻,恐怕只会变本加厉。”
原本只是想锦上添花,没想到还能雪中送炭,说不定和知州大人搭上亲戚,谁会不乐意?
“若不是家世不匹配,我都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沈嘉笑笑,只可惜晚了一步,如今沈瑜仕途平坦,与商户结亲的确太委屈了。“我也算是你长辈,你若信得过姑姑,便听我的,广州这里的大家闺秀我都认识,你和你父亲去信,把你的婚事定下,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这番话说得情深义重,可沈瑜只能摇头。“抱歉,姑姑,我已有心上人,不愿委屈他。”
他也不管这夫妻俩想到哪里去了,赶紧结束了这个越持续下去越尴尬的话题。“姑姑,姑丈,你们家中可有商船?”
“有的,当然。”卢宁应道。
大齐海上没有设禁,他们这些经商大户,都有自己的商船。沈瑜看重的就是这个。“每次出海,可有危险?往返需要多久,有哪些货物?利润几何?”
若是沈瑜只是以广州知州的身份问这些问题,卢宁是断不会坦诚告知的,可沈瑜先叫一声岳丈,打足了感情牌,他只是看了一眼妻子,便如实答道:“危险的确是有,琉球还好,主要是倭国那边,有些抢船的,十分可憎。往返么,要看是去哪儿了,去到波斯、无那就远了,要以年计。到倭国,往返不过一两月之间。”
“货物,各州、县大人都会派人抽检自然不能违反禁制,主要是丝绸、瓷器、茶叶,偶有些铜铁器。”卢宁谨慎地回答,“至于利润么……”最后,他又看了妻子一眼,对沈瑜报出了一个数字。
那个数字十分惊人,沈瑜心算了一笔,眼睛一下就亮了。他飞快地问道:“如果朝廷出资,并派士卒护卫出海,能否分一杯羹?”
他说出护卫二字时,卢宁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自然,自然,不止是安全,凡是有个官字,便方便许多了。”
卢宁眼巴巴地看着他,“卢家随不敢说船队是最大的,可这走南闯北,船上人的经验的确是最充足的,大人若是想要找人合作,我们定然欢迎。”
“自然,不过这事,我也不能完全做主,还要上书朝廷。”沈瑜说。他既然是和卢宁谈这件事,明摆着是想要与他合作的。
“民船,怕是比不上你们的商船吧?”沈瑜想起自己来时走的陆路。
卢宁也没有太失望。他谨慎道:“其实差也差不远,只是我们要靠船队出海,至少要有一两艘大船,光靠那些民船,肯定是走不远的。”
收编民船。沈瑜心里默默记下这四个字。不过,他并未表露太多,聊到这儿,已经差不多了,便借口太晚,将二人送出州衙。
不过,卢氏夫妇访问州衙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卢宁也算厚道,回去之后便曲曲折折把沈知州有心上人这件事传了出去,配合着京中传来的沈大人尚未娶妻的消息,倒是要让人感慨一声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也不妨碍三妻六妾。一时之间,做媒的人少了,可其他的么,事实证明,卢宁的确猜对了,只是性别错了。
沈瑜木然地看着眼前温柔和顺,浓妆艳抹的男子。
“子玉自见过大人一面后,铭感于心,念念不忘,请大人准奴随侍左右,以宽慰一二。”
子玉楚楚可怜,仿佛真是个念念不忘的痴情人。但沈瑜心中却只有无奈而已。这些好人家的孩子,如何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他好言好语问道:“你是本地人么?家里人还在?”
“家里……”子玉的眼圈刷一下红了,他尽量控制着声音,“子玉是本地人,家里人早已离散,不知所踪。”
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此事是真是假,到未可知。沈瑜答道:“我身边有仆役,无需旁人伺候,你既然会唱曲,又懂器乐,就去教坊教习吧,总强过伺候人。”
子玉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感动,眼圈更红,颤抖着拜谢他。
知州大人收了他们最出名的行首,转手送去教坊了!看来母猪还真能上树。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州衙,终于清静一些。
处理完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沈瑜开始忙正事了。前任广州知州留下的事物交接利落清楚,倒没什么大事,只一两桩刑诉,是下面县报上来的,他在交接关口无暇过问,沈瑜便把人叫来问问话,按律令判决。
这些不牵扯瑶人的案子,凭着知州的声望,便足以服人了。
这些必做的事完成了,沈瑜就开始做些他想做的。首先,自然是令他念念不忘的稻田养鱼。为防止只是农人的胡言乱语,他查阅书籍,亲身走访了邻近的三四个县城,得出的结论是:稻田养鱼的确可用,而且,在闽南一带,十分常见。
沈瑜在到广州之后,也叫人拿自己的银子去买了几块田地,这会正好叫人种稻子时养不同的鱼,实验哪一种习性最合适,收入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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