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奏折,光是交上去,与他就已经是一桩祸事了!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有人代您上书,回绝此事。”吴慕皓说。
“太子殿下,坤宁宫的宫女来了。”李起掀起帘子,临时打断了两位的交谈。
吴君翊示意楚王稍稍等待,起身出去。“坤宁宫的宫女?”他心里有些困惑,毕竟自从上次回绝皇后把他认在名下的邀请后,两人也没什么话可私下说了。这会又赶在出事的时候,他心中也有些许不耐。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宫女盈盈下拜。
吴君翊一路走来,已经整理好情绪,眉宇微动,关切道:“快免礼,母后叫你亲自跑这一趟,可是坤宁宫有什么事?”
宫女笑着说:“倒没有什么大事。娘娘问殿下是否在忙,若是得空,还请殿下往坤宁宫走一趟,娘娘有事与殿下商议。”
说来说去,也没说清楚什么事。吴君翊有些压不住蹿火,碰巧楚王一掀帘子,也走出来了。宫女有些惊讶地再次下拜,“奴婢拜见楚王殿下。”
“母后有吩咐,孤晚些就去坤宁宫请安。”吴君翊干脆地结束了对话。
宫女也颇有眼色,完成了任务便立刻说道:“既然殿下与王爷有要事,奴婢就先告辞了。”
“殿下,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得有人替您表态。”吴慕皓接着刚才的话说。
按照惯例,还未成年的太子是不能参与朝政的,前几次吴君翊上奏折,都是特殊情况下向建宁帝上谏,所以他甚至不该听说这封奏折,自然也不便亲自表态。
不用楚王说,吴君翊也能想到,这个替他上书的人至关重要了。
吴君翊问李起:“太子太师今日在何处?”
“贾盛德吃错了药吗?”同一时间,另一个人也在破口大骂。邓先也是第一时间听说了此事。
郭栩也是愁容满面。“此事也太过荒谬了,从没有这样的先例。贾盛德此人把持朝廷多年,他不倒,主战派便没有出头之日。”
邓先的脸上同样阴云密布。郭栩问:“源甫,你难道准备上书?”
“我上书?那陛下恐怕更笃定太子结党了。”邓先冷笑。
“殿下才十二岁……”郭栩迟疑着道。结党……不说太子结交大臣本就是寻常事,要先结党,至少也要等成年入朝观政吧?
邓先懒洋洋瘫在椅子里,手肘撑着扶手,把玩郭栩桌上的屏风。“那你可小瞧我们陛下了。”
郭栩不欲非议君王,只是担忧地问:“那这事,该如何是好……”
他也是关心则乱,这时候,正如邓先所说,他们出面替太子说话,也不合适。
“不必担心,有个合适的人,必定会上本的。”邓先的嘲讽与怒火似乎一瞬间全都消失了,依旧是天塌下来都与己无关的懒散模样。“而且,他估计已经收到消息了。”
沈瑜正在周家听课。
周旷对于这个新收的弟子十分满意,也乐意倾注心血培养。奈何沈瑜还兼着国学生的名号,每日上学听课,只有晚间和休沐能到老师家里坐坐。周旷不免要抓紧这个时间,给爱徒开开小灶了。
“你学《尚书》,可对于其他四本经也要吃透,这五本经书吃透了,随他怎么考,框架你已经得了……”
周旷话没说完,就有家仆近来传话,周旷的眉峰渐渐聚起,瞥了沈瑜一眼。沈瑜知趣地说:“老师若有事,学生就先回去了。”
“不必,你先等着。”周旷对家仆点点头。不一会,一个沈瑜不认得的男子匆匆进门,口称老师行礼。周旷拦住他,“怎么回事,快说吧。他不碍事。”
那人见到屋里还有沈瑜,也愣一下,但迅速转过头冲着周旷说:“今日早朝有奏请选亲王、郡王、世子未成年者入宫伴太子读书,虽说是魏大夫上书,可背后必然是贾丞相撑腰。”
“荒谬!”周旷只给了这两字作评。
沈瑜心中也默默记住:这位贾丞相在朝中,恐怕是个了不得的身份,而且,与老师政见相左。
他正想着,冷不丁听见一句:“伯瑾,你也听到了,你是怎么想的?”
沈瑜抬头,那报消息的人欲言又止,周旷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也是一种考校。
沈瑜略作思索,答道:“学生未入仕途,只有一些猜测,请老师见谅。丞相此举,陛下恐怕不会准许,既然明知不可而为之,便是为了试探陛下的反应。此外,学生听闻楚王为太子伴读,此举不管是否可行,经此一役,对楚王和太子,恐怕都是一种离间。”
“区区小童,竟有如此高见,看来老师是收了个高徒啊。”来人冲周旷感叹道,周旷也满意地点头。
沈瑜的确不了解皇帝或者丞相。他说的这些,都是凭着自家的经验估计的:兄弟生隙,由亲转疏,少不了一个激化的□□。
他也有些感慨。人人都道太子金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知这乱世里,太子也不是好做的。
沈瑜心思纯正,还猜不到给皇帝心里留下太子结党的印象这儿,周旷却是一听就明白了根结所在。“看来,只有老夫亲自上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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