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明觑着他的神色,便只好在喜悦中找寻一点理智,“你问她喜欢什么啊?”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她平日也不干什么啊,时间大部分都放在管理公司,考察项目,做市政事业捐助,剩下的空闲时间……附庸风雅?”
凌言:“……”
凌言原本想着她妈妈喜欢什么,他就算是调动所有资源,现在也连夜让Mash弄来,明天作为礼物送过去,可是附庸风雅是怎么回事啊?祁思明在这个关键时刻就不能靠点谱吗?他一瞬间有点生气,道,“反正他是你妈妈,是你家人,你带人回来她不会说你,你有恃无恐。”
不知道是在家庭问题上祁思明永远摸不准凌言的脉,还是太兴奋的人都没有智商,他居然完全抓错了重点,急急道,“真附庸风雅,我不骗你,我爸说她在怀我的时候还回学校修了个艺术鉴赏的学位,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可能类似于美术学吧,反正她懂一点美术史,评论鉴赏,还懂素描、色彩和油画——就是我家这房子左翼有一角塌了,她都不让人修的,说要尽量保留房子的自然样貌,老房子有老房子的荣光,你看到我带你上楼时那一排走廊吗?那上面的画全是她搜罗出来的,把它们淘过来的价钱就快顶得上这个房子,我爸总说家里用人不多,别那么直接挂着,让小孩子随手划一下也够让人心疼的了,可是她不听,一定要把家里挂成美术馆。”
凌言:“……”
本来听说夏春草喜欢艺术的时候,他还在想要让Mash去趟VI区,把家里那副束之高阁的冬樱图带来,可是祁思明说到最后,他震惊的已经是原来这个声名在外的女人,在家里居然是这样随意的画风吗?
*
祁思明说着说着还说来劲了,“对,这房子的地下室里面全是她的收藏品,你有兴趣吗?我带你逛一逛啊?你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明天找个由头让她过来看,你别客气,喜欢啥当着她的面儿使劲儿夸就行,她特别喜欢别人赞赏她的品味,你把她哄高兴了,她一开心就送你了。”
祁思明兴致真的挺高的。
凌言看着他忽然感觉,嗯,他好像真的挺高兴的。
前言不搭后语地,他问他,“你是不是早就想着和我结婚了?”
祁思明想展示自家藏品的行动忽然按了暂停键,低头扫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刚才是谁跪地求婚的?”
凌言笑了,“那你就没想拒绝吗?”
祁思明瞪了他一眼,嘴边闪过许多玩笑话,但是他一句都没说。
对,他就是不想拒绝。只要是凌言,他就不拒绝。
*
凌言张开手臂,放软了声音,“我不去楼下,你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祁思明婴孩一样凑过去,低他一个头位,抱住他的腰,皮肉贴合的瞬间,他忽然有种战士被加冕的神圣感,感觉从此以后就有了荣光,这个人是他的了,永远都是他的了。
他抬头,很实际地问他,“不过你要在我家里住多久?够我们办手续吗?”
凌言点了点头,“够,我请假了。请了一周。”
祁思明怀疑地看了看他,不觉得他的工作是那种说走一周就走一周的任性工作,但是他现在开心,就姑且那么信了。反正那天晚上实在是够折腾的,祁思明高兴得睡不着觉,凌言就陪着他说话,说来俩人也没聊什么淫秽色情的内容,就很正常地,但不一定说到哪一句,祁思明就调整个姿势,把性器挤进他身体里了,然后凌言闷哼一声,忍过那一阵儿野蛮的疼痛,然后俩人就继续说话,祁思明感觉自己稍微有点软了,就在里面抽插几下,就那么慢悠悠地和凌言做爱。
他俩什么都聊,下面身体连着,上面也能不耽误地聊怎么哄夏春草女士的欢心,聊最近拍卖会上有什么稀奇的收藏品,聊美投最近的股东委托书,聊高层持续萎缩的董事会,聊这个屋子里摆件的故事,聊自己身上哪里有痣……凌言估计都没和谁一口气说过那么多话,就那么攥着祁思明的右手,让那枚金属戒指咯着彼此的皮肤,两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被褥里赤条条地数对方身上额角,肋下,乳晕上的红痣,然后再挨个亲吻。
凌晨四点的时候,凌言都快熬不住了,他想睡觉,祁思明就作,说别睡,我们都聊都聊到现在了,努把力聊个通宵吧。
凌言皱眉,“那聊聊你的前任们?”
祁思明立刻改口,“我感觉我困了。”
凌言却不依了,那不聊你所有的,就聊一个。
祁思明防备地看着他,“你要问谁?”
凌言说,“初恋和初夜。”
这个问题可是送命题,为了显示自己的坦坦荡荡,祁思明整肃表情,抿着嘴回忆了一下,说,“在大一,是个女孩,我俩都是第一次。”
凌言挑眉,让他继续说。
谈恋爱真的没啥可说的,祁思明现在能想起来的就是初夜了,他吭哧瘪肚地想了想,“其实感觉没什么,我俩都第一次,都挺紧张的,感觉当时都忙着在做心理建设,也不亲密,更像仪式,妈的,现在想起来,搞笑又血腥的。”
凌言好像对他初夜还挺好奇的。反应也不是嫉妒,就是单纯好奇的样子。
“那你后来跟她谈过当时的感受吗?”
“谈过啊,心理建设嘛,她说我眼神一直很闪躲,似笑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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