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眼前五光十色,神经病一样捧着一堆东西,到夜市的中段人又多了起来,祁思明干脆把东西随手转赠给了一对看起来是来这旅游的情侣,然后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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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在摊位上难得地看中了一个手工品,那个是揪着自己两只耳朵的史迪仔,他端详了片刻,问了两声,但是却因为找不到摊主,只能作罢,起身的时候却被祁思明轻轻地搂住,吻了吻耳朵。
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凌言耳朵里轰地一响,不自觉地瞠大了眼睛。
祁思明却顺着他的手,亲密地跟他五指交扣,放在左心房上,宣誓一样,“听到了吗?”
隔壁一家开放式的酒吧摇滚乐正掀到高潮,四周人流熙熙攘攘,柏油路都弥散着一股烫焦的气息,凌言除了被幸福击中,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没有在公共场合流露亲密的经验,但好在路人匆匆忙忙,人潮汹涌就是他的遮挡,他大起胆子摘下口罩,在祁思明怀里半转过身体,仰起头,在祁思明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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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爱你啊。
凌言颤抖着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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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却抓紧他,装模作样道,“你说什么?”
凌言责备地扫了他一眼,不吱声了。祁思明却来了劲,晃着他的手,笑着逼问道,“来嘛,说都说了,说什么了?再说一遍啊。”
远处的烟火仿佛应景一般,呲剥一声窜到了天上。
凌言忽然被吓了一跳,猛然抬头,正瞅见那烟花劈开夜幕,哗啦一下,声势浩大地炸开。
万千灯火里,祁思明一双眼笑得流光溢彩,他被蛊惑得张了张嘴,还没等开口,就听见几米外何小姐隔着人群忽然高昂的喊了他一声。
凌言心里咯噔一下。
暗道电灯泡排完了冰品,掐着点儿,赶过来发光发亮了。
凌言叹了口气,满心无奈,刚想举手示意,祁思明却忽然拉着他箭步而出,断然道,“快跑!”
凌言被祁思明吓了一跳,本能地就跟着他一头扎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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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祁思明在人群中乱串,听着他强硬地拨开前方人群,还像模像样地道歉说着不好意思,让让让让……凌言这辈子没干过这么粗鲁的事情,他从小的教育是就算天上下起刀子,绅士也不能在马路上奔跑,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耳边响起,凌言简直都呆住了。
他感觉那一刻两个人像是在娱乐场所门口正撞见监护人高中生,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凌言心口狂跳,他拉着祁思明的手,虽然觉得这陪跑莫名奇妙,胸膛里却不由的心花怒放。
祁思明估计是早有准备,逃跑路线居然极有章法,七拐八拐地就甩开了可怜的何小姐,折进了小路,但是他们却没有停,他们避开打牙扯皮儿的老住户,跑过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汽的小店,冲过熏肉、烤鸡、火腿的兜头扑来的热气,逼仄的老街区地上仍有积水和泥泞,他们大步跑过去,也掠过本地住户难以理解的质问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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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跑得气喘吁吁,毫无形象,他们跑得太过兴奋,以至于十分疯狂。
凌言的口罩来不及戴上,大口的呼吸让他胸腔几乎要炸开,咚咚的心跳里,粗粝的疼痛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真实和兴奋。
左支右突中他紧紧攥着祁思明的手,忽然被力量和幸福当头罩下,忽然就理解了那些影视剧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情侣私奔,为什么那么多不顾一切、神圣而庄严的狂奔,这人世间那么多的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纷纷扰扰,原来真的可以因为一个人,苦难不翼而飞,悲伤全面退避,让他清醒,使他痊愈,给他炽烈的喜悦。
那些十年分别的隔膜、不甘和委屈,好像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他忽然原谅了命运频频开的玩笑,眼前人是心上人,人没变,爱没变,一切完璧归赵,他终于找回他了。
而他曾以为的爱而不得,给了他如今的人间烟火。
第二十二章
学校夜不闭校,大开的后门风一样拐进两道人影,虫鸣鸟叫被其惊扰,就连苹果树上的风铃都被人扯得铃铃作响。
僻静的角落,祁思明把凌言推在墙上,用力地揉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掌着他的脖子,迫他仰起脸,舌头就这么居高临下又肆无忌惮地吮吸过凌言的齿列牙周,出出入入地舔吮啮咬。
祁思明吻得凶且霸道,凌言毫无招架,一下子就被欲望狠狠击中。
这亲吻太热烈了。
他的心跳得好像要造反一样,皮肉下的血液山呼海啸,凌言的眼睛都烧红了,只能死死抱着眼前人的脖颈,收紧一条腿锁在他的腰上,拼命地回应他。凌言原本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只是那一刻的纵情,似乎炎炎烈火从心房喷涌而出,混着得偿所愿的喜悦,要将这具皮囊都要烧毁在毁天灭地的情爱之下。
祁思明的下体坚硬地顶着他,用力地将凌言的身子碾在墙壁上,只如饥似渴地吻着他,却不见下一步动作,凌言一时忘了身处何地,竟是一刻也等不得,疯狂地伸手撕扯祁思明的衣服,
“阿言别动,”祁思明猛地压住他的手,箍紧他,忍耐道,“五米外有一个红外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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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脑中嗡地一响,好像一剂醒神药推进了大动脉,一下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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